徐子墨愣住:“阿赤。”
他去拉徐子赤坐下:“锻身是多重要的事。你也知道。只要锻了身,我就可以重新上战场了。我之所以没有提前和你商量,就是觉得你一定可以理解我想要上战场的。”
“是啊。你觉得我一定会理解。我也确实是理解你想要上战场的心情。”徐子赤怒喝道:“可是你有没有替我想过,锻身会死人的。”
徐子墨沉默。
徐子赤笑道:“你只是通知我而已,我自然也只和你商量。”
徐子墨唤了声:“阿赤。”
徐子赤还是转身就走了。
徐子墨一个人在桌边坐了很久才走。
锻身,相当于重新锻炼全身,需将习武者全身经脉打成寸断,用秘制药材药浴,改造经脉,来回共五次。这是一种人为改造不能习武之人体质的秘术,是所有不能习武者的希望,但因需要五次在经脉全毁时,泡药力强劲的药浴,几乎无人成功过。
锻身,几乎等于和阎王抢命。
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
徐家和北疆都等着他。
徐子赤真如他所说一般,对徐子墨锻身所需的一切大开后门,派专人采买药材,还打听合适的大夫,派人拾房屋。越是这样,徐子墨越觉得不正常,几次想要和徐子赤好好谈谈,却屡次被关在门外。
徐子墨吃了两天闭门羹后,终于决定强硬闯门。
他这才发现徐子赤病了。
真病了。
乍暖还寒的初春,跑北疆吹了两个月劲风。回来又病了一会,还没好全,就撑着身子三天不睡觉,只等徐子墨一个回答。事情刚定,又在温泉池里滚了那么久,饶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
这一场病来势汹汹,徐子赤一场一场地烧,总是不见好转。
徐子墨围在床边,跑前跑后照顾着,煎药喂药一应都不假人手。
徐子赤却只终日昏昏沉沉的,高烧不退。
全城的大夫流水似地来过一趟了,依旧不中用。
也是恰巧,正好有马叔手底下的人来报:“街上来了个游医,说是医术出众,经常替人义诊。据说所经手的病都是药到病除,十分灵验。”
马叔问过徐子墨。徐子墨自然说请。
恰好有丫鬟报说要煎好了。
徐子墨便去厨房看着火候。
一回来,他望见站在徐子赤床边,被马叔与丫鬟围着的那人,登时愣住了。
徐子白。
他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再见到徐子白。
时隔半年,他瘦了,戴着大大的土黄色竹斗笠,长长的沿边垂下来,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半边玉白的脸。他穿着宽大的灰色的僧尼长袍,头发也梳成圆道髻,拄着一个碧色竹竿做拐杖。
十六岁的少年,神情却如僧尼般古井无波了。
他出家了?
怎么都没人来和他说。
那些人一直都说他过得挺好的。
明明他们跟踪的人说他一直过得挺好的。
为什么会这样。
他呆呆站在原地,只知道盯着那个背影,那个清瘦的身躯,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