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走你就走,我怎么不知道北疆战神这么听话了。”
徐子墨看着他。
看着大红锦被从他胸口落下来,露出白色里衣,隐约透出朦胧的身躯。厚重的红与单薄的白,徐子赤在这两色交界处,一种被调和了漂亮,又张扬又懵懂。
徐子墨呆了一呆,微微后退:“你要我怎么样?”
徐子赤勾了勾手指:“过来。”
犹豫着,徐子墨走了过去。
徐子赤拍了拍旁边的床铺:“躺下,暖床。”
“啊?”
“怎么不愿意?”
徐子墨摇头:“不是……我只是……”
徐子赤嗤笑:“怎么,不愿意了,不伺候我这个被徐家赶出来的人了?”
徐子墨迟疑:“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徐子赤不耐烦道,“你上不上来。”他理直气壮被宠坏着,骄矜任性,肆无忌惮地行使着他的特权。
美人和被爱者的特权。
徐子墨慢吞吞地上了床,躺下。
徐子赤把衣服一扔,环住了他:“这下舒服多了。”然后闭上了眼。
第十七章
徐子墨浑身僵硬。
大抵是发了烧,徐子赤的体温很高,手臂环在他腰上,像一小截火炭,烧得他口干舌燥。
他咽了一下口水。
空气中越来越干燥,世界好像成了个火场,腾腾蔓延着。大红帘幔打下来,将床铺隔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孤岛,他和徐子赤二人紧紧相拥,得以苟且偷生。
全世界似乎只剩他们二人。
两人陡然亲密起来。
他侧躺着,腰被徐子赤环着,背上贴着徐子赤的脸。徐子赤总喜欢这样抱他,弓着腰,奶猫般蜷着。每次都弄得他必须曲着腿睡觉。
两人的姿势还是一模一样。
可不一样了。
隔了六年,什么都不一样了。
六年了,他和徐子赤再也不是十三岁了。两个成年男人挤在一起,纵是床铺宽大,也总会觉得别扭与空间逼兀狭小。
大红平金绣幔招摇起来。在太阳影子下,那绣幔红得透明了,厚重的质地仿佛也变薄了。窗外一截树干支楞着,红绣幔上透出一截纤细的暗影。
徐子墨盯着那暗影。恍惚起来。
像……
像那晚帘幔上,那一截赤裸的腰臀……
他一惊,为什么他会想起这个。他和徐子赤是亲兄弟,他怎么能想起这个!他挥手扯起大红平金绣幔,想将上面透出的那一截纤细的暗影扯碎。
手却一不小心掀翻了床边的白瓷药碗。
叮的一声响,茶碗摔在地上,碎了。
世界都静了一秒。
“徐子墨。”背后的徐子赤幽幽地出声,冷笑,“我就那么像洪水猛兽吗?不愿在这里,可以立刻下去。”
徐子墨忙道:“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咬唇不语。
在弟弟床上想起了他的……
他说不出口。
背后,徐子赤咳嗽起来。
他咳嗽时整个人会蜷成一团,胸腔震动着,呼吸破风箱般困难。半晌才停下来。徐子墨听得心疼,想回头给徐子赤拍拍背。声音却停了。
徐子赤轻轻呼了一口气。
徐子墨更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