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匈奴人:……
他不太能把这两人的话逐字翻译过去,但好歹是把大致意思都做好了说明。
可汗听完思忖了片刻,若是天/朝现在狮子大开口,那他们作为瓮中之鳖,也没有可拒绝的余地。只是赔款和安驻一个小官府,其他一切照旧,李景开出的条件一点都不过分。
“你告诉他。”可汗对那匈奴人说,“我胡jūn_duì会马上撤离出中原,钱款不日本汗就会托使臣和朝贡一起送来。”
这事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被揭过去了,匈奴jūn_duì撤退后,侯爷有点头重脚轻。
凡人果然太渺小了,他在这短短的日子里,经历了大大小小无数场的生离死别,每场战役,次次侯爷都把自己和无数士兵的命压了上去。
没想到如今竟这般轻易就解决了。
南子慕勾住李行之的手指,轻声说:“我有点困了,咱们回去睡觉吧。”
“嗯。”李行之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人突然就砸了下去,就这般在地上躺了个还挺安详的姿势。
“李行之!”南子慕蹲下去,摸了一把侯爷的鼻息,他的瞳孔骤然一缩,发现他已经没气了。
山神不过愣了片刻,就反应了过来李行之应该是回天上了,因为南子慕现在连他的魂魄都感知不到。
匈奴军已退。
南子慕并不着急回天上,如果这时候放出消息说未来的天子在军中暴毙,只怕又会引得人心惶惶。
山神思忖片刻,还是将侯爷的尸体藏了起来,然后将自己变做侯爷的样子,回到了京城。
回京的路上一大群老百姓在夹道相迎,有往南子慕所在的马车上砸鲜花和手绢的,还有几个朴实的老百姓想要往马车上瓜果,好在最后他们都被士兵们及时拦下了。
南子慕拿着铜镜照了半天,又去问红玉:“怎么样,像他吗?”
红玉看也没看顶着李行之脸的南子慕,只无奈道:“像,像死了。大人,这话一上午您都问过多少遍了?”
“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南子慕顿了顿,又问,“唔……我看起来憔悴吗?”
红玉:“十分憔悴,看起来跟快死了似的。”
南子慕满意道:“那就好。”
“李行之”一回朝,那些平日里看他不顺眼的大臣如今大都换上了一副虚与委蛇的面孔,围在李景身边巴巴地拍马屁。
不过李景看起来似乎很疲惫,他轻咳了几句后,同大臣们说:“本侯这次出征,受了不少的伤,只怕是要辜负了先皇的遗愿了。唔……六皇叔他能文能武,若是能坐上皇位,比本侯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实南子慕也不知道六皇子行不行,但他从前似乎听李行之略略提过,说六皇子脑子聪敏,为人却敦厚,有野心,但做不来谋权篡位的事,所以一直还挺老实。
群臣当然不干:“不可阿侯爷,先皇遗诏上写的明明白白,是要传位于你。再说是您击退了匈奴,百姓也都信服于您,所以这皇位,实在是非您不可阿。”
南子慕掩住嘴巴,然后又猛咳了一阵,自然而然地呕出一口鲜血。
众人惶恐。
南子慕却不以为意:“你们看,本侯已经时日无多了,要不然怎么会将这锦绣河山拱手让人?六叔为人敦厚,本侯相信他可以胜任……咳咳……”
“本侯就养老去了,不当皇帝兴许还可以多活个几年。”
这回群臣没话说了,只能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侯爷回家养老,然后扶六皇子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