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蓁伸手碰了碰那团黑气,那些黑气松散开来,但很快又聚集回南子慕的身上,他张口欲再说些什么,然而却被南子慕截口打断:“你别碰我,怪冷的。”
既然大人自己都说没事了,小蓁也不好再问,他凝视着两人看了很久,然后垂下了眼道:“大人保重,我下辈子……下辈子也想投生到大人的终南山上,和红玉姐和大虎哥一样,做大人的妖怪。”
其实挺可笑的吧,被当做妖怪误烧死的人,下辈子却想投胎去做妖怪。
但是小蓁只要一想起他在刑场上,围观的那些民众恶毒的眼神,他就觉得不如投胎做个畜牲更好了。
“行了,”南子慕说,“快走罢,就算你用飘的,也不能一下就飘到大漠阿,别到时候没见到宋辞最后一眼,就被阴兵拉地下去了。”
“嗯嗯。”
那天晚上,小蓁离开了。到今天晨起,小蓁都再没回来过。
他下葬的时候侯爷问:“他回来了吗?”
“唔……不曾。”南子慕神又不好了,趴在李行之的背上昏昏欲睡,“可能是舍不得宋辞,所以没来的及回来吧。”
“可宋辞又看不见他,那怎么办?”
南子慕知道侯爷是想到了自己,他一时哑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只好将脸贴在李行之的背上,几不可闻道:“困了。”
侯爷一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他紧张道:“只是困了?有没有哪里难受?”
南子慕摇了摇头。
他不说,但李行之知道,染了这种瘟疫的人,一开始是头痛,后来是浑身上下都痛。南子慕难不难受,侯爷只要一看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就知道了。
他发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侯爷心疼到都快要麻木了。但如果真麻木了也好,可惜侯爷做不到。
“我们先回去喝药好不好?今个我让人去买了新的果脯,我已经尝过了,比之前的要甜。”李行之眼前一片朦胧,好在南子慕看不到,他笑着说,“今天不要再把药吐出来了好不好?”
南子慕没回答,想来是又昏睡过去了。
侯爷握住了南子慕垂下来的手,试探性地去摸他的脉搏。还好……还会跳,李行之舒了一口气的同时,片刻后又心疼地盖住了南子慕的手背,呢喃道:“你啊,痛成这样还能睡着。”
等到南子慕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马车上了,红玉幻的马车外形与普通马车无异,但里头却足足有两架木床拼起来那般大小,那马跑起来也稳当得很。
南子慕整个人烧得昏昏沉沉的,口干到几乎张不开嘴,他发不出声音,于是只好烦躁地抓了一把旁边的毯子。
才眯眼没一会的侯爷一下子就被惊醒了,他抓住了南子慕的手,问:“怎么了?”
问完侯爷又将另一只手贴上了南子慕的额头。得,热的都可以煎鸡蛋了。
李行之小心翼翼地给南子慕喂了几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