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出去。
剪水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怪力提了起来,然后下一秒人就已经落地,脑袋还撞到了桌角,撞得他眼一黑,一时片刻沉在头晕目眩里,缓不过来。
“疯子。”南子慕居高临下道。
剪水抬头,目光撞进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你……”
南子慕舀了两勺绿豆汤解渴,然后不紧不慢道:“让我猜猜你想做什么因为我威胁到你花旦的位置了,所以你想勾引我,想我拜倒你的戏服下,然后为你所用,是吗?”
“……”猜的分毫不差。
剪水迎着他的目光,略带酸涩地勾了勾嘴角。
随即他撑起身子,目光诚恳道:“这是其中一点,只是……剪水觉得你不适合这个戏院子,所以特来……”
他略一停顿,饶有深意地看向房门。南子慕冲他晃了晃手,剪水一瘸一拐地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有人在监视你。”
“我知道,别废话,开门见山。”南子慕突然对桌子上的“摆设”起了兴趣,他只在这里住了不过两天,最近的脑子又都用去记正经事了,所以对昨天桌上是否有这个“摆设”半点没有印象。
小蓁看见他在玩琉璃罐子,连忙解释道:“主子,这是昨晚欢喜的爹送来的,他送来的时候已经您已经睡下了,他不让我将你叫醒。”
因着有外人在,所以小蓁改了个称呼,叫剪水怀疑。
“哦。”南子慕将琉璃瓶子往前一推,转而对向剪水,“你说。”
剪水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平静地问:“昨晚你看见我了吧?”
南子慕略一点头。
剪水的目光幽深,继续说:“我们这不只是唱戏这么简单,给客人提供风月服务才是我们这里的主业。”
这里的学徒不乏十一二岁的孩子,南子慕的手指在桌面上按了按,没头没尾地问:“所有的学徒,包括那些小孩?”
剪水垂眸:“剪水今年刚满十七,已从事这行五年多了。”
他这么说,南子慕就懂了。对十一二岁的小孩下手,这就很恶心人了,他皱了皱眉,有点愤怒:“最小的孩子多大?”
“九岁。这里的孩子大多都是孤儿,签了卖身契也只为换一口饭吃,没人想过反抗。”
剪水这话说难听点,意思就是他们都是这个戏园子圈养起来的家犬,依附着这个嗜人血肉的地方苟且活着。
剪水怕南子慕要报官,于是又急忙道:“这里如果倒了,那我们就又会回到从前那种无家可归的生活。我们这些人……除了唱戏和……再没有其他能力了。您若是报了官,别的戏院知道我们身子不干净,也不会留我们的……”
南子慕嘴上自负,内里却并不轻狂,剪水说的不无道理,他也无法夸下海口说能安排好这些孩子的未来。
他绕开这个话题,切入正题:“你们这的常客,都是些什么人?”
“常有达官贵人前来……”剪水突然住了嘴,不敢再说下去。
南子慕使了个眼色,王大虎就掐住了他的脖颈,南子慕不自诩君子,所以向来不吝啬用这些威胁的手段:“继续说下去。”
剪水挣扎了一下,憋红脸道:“内室里有老板的眼线……贵人们做完后,有时会在一起商量朝堂之事,老板的眼线会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抄给老板。”
南子慕的眉尖一跳。
第36章矛盾
南子慕听完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