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方才顾着程姚瑛,现在又听南子慕要走,实在是顾此失彼,应接不暇。不过李行之既然开了口,自己再怎么替程姚瑛求情,也是没用的。
她权衡利弊,还是折选了南子慕这边,问道:“怎么要走?”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你既是欢喜的亲爹,先前侯爷府对你那般……实在是我们不对,若你肯留下来,侯爷府定不会薄待了你。且我们行之……他虽嘴上不说,但心里对你却是有意的。”
南子慕嘴角一翘:“奴才惶恐。”
他这句奴才叫意味深长,笑的也耐人寻味。
“娘,”李行之没来由的失落,太子妃嘴上没停,继续道,“什么惶恐不惶恐的,只要你点个头,行之巴不得将你为妾室。我们行之,从没有沾花惹草的习惯,虽然对这些儿女□□迟钝了些,但对待喜欢的人,定然会是极体贴上心的……”
南子慕眉宇一扬,挑起他那双桃花眼:“不必了,他巴不巴得要纳妾我不知道,但我是巴不得离他远些。”
“走了。”
“等等。”李行之转身,跨步走在他身侧,斟词酌句道:“若我想见欢喜,该去哪里找你们?”
李行之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用亲生儿子做幌,虽然这幌参真半假,扯不清楚。
“若你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养虫子的话,那么……”南子慕立起眉头,始终想不起来几个时辰前自己去的那个戏院叫什么,“你就来那什么戏院。”
“什么戏院?”
“就是戏院嘛。”
李行之沉吟片刻,道:“叫什么名?京城的戏院不少,你指的是哪一家?”
“不可说。佛曰:不可说。”南子慕不可能承认自己将戏院名字给忘了,于是只能故作高深道:“侯爷得自己去寻,能不能寻到,就看缘分了。”
李行之:“……”
南子慕行到半途,李行之还是跟条大木梆子似的横在他身边,南子慕瞧着他心烦,怕他还要跟着自己一路,便把欢喜送到他手上:“你是舍不得欢喜吗?再给你抱一会儿就是。”
“不是……我。”李行之愣了愣。
“不想抱吗?那还回来。”
李行之连连摇头,小心翼翼地抱着欢喜道:“唔……在外边用钱的地方该是很多,不如我让账房给你拿几百两……”
“不用。”可惜南子慕不知道几百两的分量,还觉得侯爷小气。
李行之继续絮叨道:“你当真要去那个戏院么?外面的屋子不知干不干净,私用的东西千万要置办新的,被子不要懒得套,不行叫小蓁和你一起去。”
“侯爷。”南子慕说,“套被子这么简单的事……”
他还真不会。
南子慕脑子一转,接上:“这么简单的事红玉怎么可能不会,你不用担心了。”
李行之闭了半刻的嘴,又开始絮叨:“欢喜的辅食他想必已经吃惯了,再换了不好;他这个年纪长的快,我再让下人去定制几套衣服来。那个幕后之人既有谋反之心,定然是极度危险的,我让宋辞混进去,和你们也好有个照应……”
南子慕这会真烦了,被李行之唠到觉得耳边和心里“嗡嗡嗡”的都是大苍蝇:“行了侯爷,我不会亏待我儿子的,你烦死了。”
所以最后南子慕还是带了一身的累赘,旁边又多了两个人,李行之这才让他出侯府。
临行时,李行之依依不舍地将怀中的欢喜还给了南子慕,怅然道:“我不能送你们了,那戏院中定然有人认得我,到时候反而平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