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条船上的了。
回府的马车近在眼前,他对贤煜亲王作揖,撩袍上马车。
贤煜亲王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首,据说公仪家嫡长公子曾在军中历练过,如何就成了见不得血的文臣了?
宁国公夫人晨起后接到一封信笺,她阅完后沉吟片刻,让梅嬷嬷去给小女儿带两句话。
慕听筠迷迷糊糊间就被挖起来,习嬷嬷先给她净脸,净完脸后她也就彻底清醒了。
“一大早的,我娘要说什么?”她换上一身簇新的软丝云蝶戏飞花百合裙,外罩浅蓝色薄纱,露出颈项间白腻的肌肤,她手里捧着碎冰银耳汤,坐在软凳上,喝一口,清清凉凉的褪去夏季燥热,她满足的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轻颤,在眼底投下一片扇形阴影。
梅嬷嬷忍不住心底赞叹,整个夙京城绝对找不到比自家姑娘再标志美貌的闺秀了。
“嬷嬷?”她久久不应,慕听筠歪头看着她。
梅嬷嬷忙打起神道:“夫人让我告诉姑娘,今日姑娘可以出门会友。”
“……真的假的?娘在消遣我玩儿吧?”慕听筠一双水眸瞬间露出怀疑之色,她不是被禁足了嘛,平日里连院门都不让出,怎么这就放她出门了?
梅嬷嬷忍俊不禁地说:“夫人还说,今儿是姑娘这个月唯一一次能出门的机会,下次再出门就得二公子娶妻后了,愿不愿意随姑娘。”
“愿意,当然愿意。”这话倒像是娘会说的,约莫是觉得她这半月太闷了吧。
慕听筠忙不迭的招呼墨芜进来更衣,习嬷嬷请了梅嬷嬷出去,询问了两句,就遣青雉去让护卫过来了。
时辰虽早,但街上摊贩早已吆喝起来,路边的商家纷纷开门迎生意。慕听筠没急着逛玩,先是让车夫往乔府去。
慕听筠离府后未多久,一道颀长身形青年踏入宁国公府花厅,恭谨有加的朝宁国公府行礼。
“公仪大人瞒着众人归京,想必有要事,怎么来了宁国公府?”
“晚辈有一事,需得夫人肯准。”公仪疏岚并不多言,开门见山道。
宁国公夫人低眉喝茶,掩饰眼中的欣赏与恼火,欣赏他的卓然之姿,也恼火他让小女儿陷得这般深。
花厅陷入沉默,只听卷着热气的风浪拂过绿树发出的飒飒声,公仪疏岚身姿若松,站立在花厅厅堂间,面色诚恳真挚。
默了默,宁国公夫人叹息放下杯盏,“你要我将女儿嫁予你?”
“是。”
“因兜儿不管不顾跑到郓城去?”
公仪疏岚想到慕听筠古灵怪的模样,深邃的眉眼中染笑,他俯身道:“是也不是,究其缘由,只因晚辈爱慕她,看见她就觉得心中欢喜,不能自已。”
爱她之深,骨血仿佛为其重塑,此生只愿为她而活,只盼卿卿伴身,共与白头。
慕听筠浑然不知此时娘正与公仪夫子交谈,她许久不见乔,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当乔说她即将定亲时,慕听筠整个人都傻住了。
“为何我只是去了趟郓城,回来后你们一个个都要定亲了,”慕听筠喃喃,她忽而又想起一事了,慌忙问:“订的是哪家?”
“是卫尉府的顾覃秋。”乔面上浮现几丝红晕。
这名字有些耳熟,慕听筠苦思稍许,抚掌道:“原是他啊,开始我就看好他,你们何时在一起的,你写给我的信上丝毫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