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听着像是有意思的事儿,青雉随即翻身从窗户处落下,直接落到隔壁的瓷器铺子面前,把铺子里外的人吓得惊叫连连。
慕听筠‘噔噔噔’地提裙跑下楼,分开人群就要走进去,墨芜忙将帷帽遮在她头上。久安眼尖看见了墨芜,头伸进马车说:“大人,福宜郡主来了。”
公仪疏岚倏忽睁眼,撩袍起身。
“忒,那个要以死明志的夫人”,慕听筠娇俏的声音在窃窃私语的人群中很是清晰,“你不是要为你家刘郎讨个说法,本郡主可以帮你。”
人群又是一阵嘈杂,“郡主?哪个郡主?”
“我怎么知道,夙京城好几个郡主呢。”
“啧,你说这是不是那位郡主?”
“哪位?哦哦,我知道了......”
就在那妇人惊疑不定时,公仪疏岚已经下了马车,长期居于高位使他官威甚重,眉眼清冷,唇角抿直似是要说不说的模样。
慕听筠抑制住狂跳的心,眼神却忍不住盯着他看,心里咕哝着,怎么会有男子长得比女子还漂亮。恰好此时青雉带着几个抬着瓷瓶的人过来,她才在墨芜的提醒下略略回神,指挥道:“青雉,去将这位夫人往后扶一扶,其余人将瓷瓶取出放在中间,敲碎它们,越碎越好!”
周围围着的人一听,立时往后退了几步。
等到店铺里的人面带心疼的将价格不菲的瓷瓶敲碎在那妇人与马车之间的道上后,慕慕听筠笑眯眯地说:“想我北霁国,初时有开国太师踩火炭求圣上重审徐钊案,后有崆县举人铺钉伸冤,今儿不如夫人踏瓷明志,想来皇上听闻夫人今日壮举,定会替夫人讨回公道,这般夫人也不用去地府哭诉了,本郡主也会帮一帮夫人。”
她话音一落,周围人全都目瞪口呆,就连嚎哭的妇人也呆呆愣愣不知说什么了,妇人一旁的少女瑟缩一下,扯了扯妇人的衣袖。
前一句刚说完,慕听筠眼神倏地转冷:“不过,若是夫人所言有假,莫说本郡主会不会秉持公道教训夫人,您这往后入了地府,恐怕也会受妄言割舌之刑罢。”
她嗓音清脆,字字如同珠玉落地清晰可闻,那妇人瑟缩一下,瘫在地面不敢再言,慕听筠撇撇嘴,不知是谁使出的下作手段,竟找了个这般不顶用的,起码也得找个泼皮无赖,不被她三言两语吓着才是正理。
想到她这也算是替夫子摆平一件事儿了,慕听筠眨巴眨巴眼睛望向公仪疏岚。后者无奈一笑,越过人群缓步走到她面前,抬手,敲了她额头。
“噫,你敲我做甚?”慕听筠捂着额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表扬就算了,怎的还敲她?
公仪疏岚无视周围女子震惊心碎的表情,面色淡然地对那妇人道:“你夫君刘康嘉,郓城址岩县主簿,敛财害命,罪有应得,卷宗已同其他犯案一起递往大理寺,妇人若是对此有疑,本官派人送你过去一览便知。”
慕听筠小声嘟囔说:“她这明显是来坑你的,你还这么好言好语。”
此时人群也交头接耳,有些人指责妇人道:“咱们宰辅大人可是个难得的好官,你这般污蔑于他,往后可小心遭到天谴。”
“就是,宰相大人是何人,怎会与你夫君这区区小官计较。”
“此言甚是有理,皇城之外,天子脚下,你这妇人竟然也敢胡言乱语。”
人声繁杂中,公仪疏岚朗声唤久泽,他一出声,周围都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