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一步后,重重竹叶遮挡住的月亮门处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唤:“姊姊!姊姊!二牛哥下了!”
下什么?
对方一路跑过来:“二牛哥下你做的荷包了,他还托我给你带了句话,他说啊……爷!”
一路奔过来的丫头一转弯便看到了谢缁椹,她的眼睛在谢缁椹和偏房门口慌忙跑出来的乔小凝脸上来回逡巡,
然后在看到谢缁椹黑沉的脸色和乔小凝着急的面容时,青葙苦着脸垂下脑袋。
“对不住,爷,奴婢失了规矩,这就去领罚。”
她说完便要皱着脸走,却听到一声命令:“站住!”
那声音就像是夏日里砸下来的冰雹一般,能在人身上砸个坑出来的那种!
可怕又冰冷。
吓得小姑娘立马站在原地不敢动了,青葙最怕看到这样的大少爷,让她又想起了之前对方阴晴不定的时候。
小丫头打着颤回他:“是,爷。”
“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说出来。”少年的眼睛钉在她头皮上,直将小丫鬟看得头皮发麻,然后颤颤巍巍道:“奴婢刚刚说……”
她脑袋一片空白,都已经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只是无意义的重复:“奴婢刚刚说……说……”
“说什么!”少年突然喝她一声,吓得青葙往后跳了一步,捂着心口不敢抬头看对方,总算想起点东西来:“二牛哥了姊姊的荷包,还拖奴婢带了一句话,说今日傍晚在后花园的听风阁……”
“够了!”谢缁椹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皱起眉头,突然想起了之前那个小厮与乔小凝的种种。
他们好像是许久之前就行为亲密了,只是以前他没在意过,从不觉得那两人有什么不妥。
可如今明了了自己的新以后,再回想起来却发现历历在目,刺眼的厉害。
他无声的握了握拳头,响起水西在书房说的那句“姊姊在偏房绣东西”,在结合青葙这一句“二牛哥了姊姊的荷包”。
顿时牙呲欲裂。
她绣的东西竟然是给那个小厮的!!!
这就是她这么久躲着他的原因?
呵,多么深厚的情意。
谢缁椹心里恼着那个小厮,恼着乔小凝,但他最恼的却不是旁人,而是他自己。
他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晚才明白对方的好,为什么总比旁人要晚上一步,给他人抢占了先机。
这才叫那丫头的心偏向了旁人。
他甚至觉得委屈,明明是他看上的人,凭什么那个小厮也敢来跟他抢。
为什么乔小凝不肯喜欢他!
对方是他母亲送来的一个通房丫鬟。
为什么不肯喜欢他,却绣了荷包给旁人?!
她应该是喜欢他的。
对方那么懂他的喜欢,那么符合他的心思,前两天还刚刚为他挡了板子。
这样一个人,凭什么不喜欢他呢!
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啊!
少年的心突然便不确定了,他不再觉得这场爱慕中对方是站在原处等着他的。
那只小兔子好像突然不受掌控了,她脱离了自己掌心。
他恐慌的转头望向偏房门口的少女,偏执又不安地问她:“所以,你会去吗?”
乔小凝望着他那副模样,哪里敢说去,她的眼睛轻轻扫了一眼惊惶无措的青葙,又落回谢缁椹面上。
轻柔且坚定道:“奴婢要安心服侍爷,没时间理会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