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额头的手顿住,李氏眉头紧皱,愤然抬眸:“说让她老实安分些,她偏生心思多,如今让虞府染了这腌的血气。”
越想越气,心疼儿子生病,心疼儿子的孩子,再一想到婆母若是知道定又要训斥她,李氏便气的站起,拿着帕子的手指着门外:“扔出去,她们郑家养出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让他们郑家自己尸去。”
大雨入注,衣袍已经染透了的虞府仆从抹了把脸,将草席裹着的女子扔在了这处乱葬岗,匆匆离去。
草席在雨水冲刷下浸透,支起的几根草杆也颤巍巍被打落,露在草席外面的手脚已经白的发胀,匆匆赶来的素袍男子怔怔的看着那破败的草席,不敢拨开。
然而上天似无好生之德,无情的任雨冲刷草席,直到那草席展开,将那份破败送至来人面前。
看到草席中没有一丝血色的妹妹,郑少时眼眸通红,双膝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跪着上前将那已经肿胀的妹妹抱在怀中,喉结攒动,声音沙哑:“眠儿,眠儿……”
男子隐忍的哽咽比嚎啕大哭更为悲痛,脱力跪爬在地上,头抵在妹妹的项口,郑少时双手陷入泥泞,赤红着眼眸不许眼眶中的泪水掉落,颌骨紧绷。
他要将妹妹现在的模样永远记在脑海。
将妹妹殓埋葬,郑少时攥着手中的玉佩一身狼狈的立于名扬侯府前的街口,肃容神定在,正要抬步却与一翠衣女子撞做一处。
那侍女模样的翠衣女子连连做歉,心中有事郑少时垂眸不语便要抬步离去,然而那翠衣女子身后的马车里却传来舒缓的斥责:“越发没个规矩了,既然撞到这位公子还不赔些不是。”
翠衣女子闻言低头应声,忙从车内拿过一叠青团,温婉一笑:“冲撞了公子着实抱歉,春雨之际总该用些青团,这便给公子赔不是了。”
肃容蹙眉,郑少时点了点头,不欲再耽搁,拿过那碟子便抬步离开,行至名扬侯府前时,猛地顿足,转过身去,那街上哪里还有那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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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在房内,丫鬟们便早早的避开,房中无人,李言蹊只能自己动手烘烤那她提的高老,却仍旧拖着地的黑袍。
将重重的黑袍挂好,拿着竹藤拍学着鸿雁平日的模样,拍打着那黑袍,李言蹊噘嘴不悦:“怎么总是这样的袍子啊,多难看啊,男子就该着些亮些的颜色,人本就阴沉沉的,成日穿这样制式一致的袍子难怪无人敢瞧你。”
虞应战身着同样黑色的里衣,端坐在椅子上,肃容看着那上面清理他外袍,下面却狠踩着他袍角仍不自知,碎念不断的小妻子,英眉皱紧。
得意自己将他袍子打理的干净,看到肩胛处仍旧有水渍,李言蹊更为认真的打着袍子。
从椅子上起身,虞应战沉着脸站在那娇人身后,大手伸去自后拥人在怀。
李言蹊撇了撇嘴,轻哼一声:“就是因着你成日胡来,我才不想你入府,你来的如此频繁倘若有人发现奏入宫中,怎么办?”
“嗯。”俊颜低垂,埋于白皙的脖颈,大手桎梏住纤腰,顺着吻上那莹润的红唇。
竹藤拍掉落,呜咽骤起,痴迷小妻子的人今日更过分了。
许久后,李言蹊凤眼迷离的瘫软在床榻上,衣衫从里至外换了个新的,然而给她换衣服的人已经肃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