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回过头,踩下了油门。
越野车在空寂无人的街道上飞驰着。
利剑忽然有些不安,亦有些烦闷。
他发现,刚才看着那样的卓与尘,他竟觉得有些心疼。
第5章第五章
驱车在街道上奔驰,利剑本想把卓与尘送回家,但他这时才愕然发现,自己对卓与尘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对方住在哪里。
利剑郑有些烦躁,看着蜷缩着自己,因为身体不适而浑身颤抖的卓与尘,他莫名地有种负罪感。这让利剑异常不爽,他想,明明是卓与尘犯贱要来喜欢自己,既然喜欢他,那自然要对他掏心掏肺,可现在这般的故作姿态,妄图向自己卖弄可怜是什么意思?他以为自己会可怜他,施与同情与怜悯么?
“这都是你自找的!”
利剑忿忿,最后直接找了间招待所,把卓与尘给塞了进去。
只是离开之前,见卓与尘一身狼狈,双颊晕红,看上去可怜得紧,他又鬼使神差地绕了回去。
粗暴地把卓与尘的衣服给扒了个干净,利剑将他推搡进了卫浴。
被这么粗鲁地对待,卓与尘终于算是有了点反应。
他凉凉地抬起眼皮,有些倦怠地望了正在拨弄花洒的利剑一眼。
“你干什么?”
利剑不屑地呵了一声:“让你清醒点,本来就脏得要死,现在还一身酒气……真恶心。”
卓与尘动了动手,探出细瘦的腕,便想去拿利剑手中的花洒。利剑被他的反抗惹恼了,索性一挽衣袖,露出结实的臂肌来。他强硬地握紧花洒,一把揪住了卓与尘微长的黑发,直接将花洒对准了卓与尘。
招待所内的一切家居都十分简陋,就连热水器也是最原始的类型,这会儿水还未热。
冰冷的水寒彻骨髓,普天卷地而来,将卓与尘吞噬殆尽。
被这么猛地一淋,卓与尘差点没两眼一黑,直接晕厥过去。
利剑一怔,赶忙关了花洒。
卓与尘浑身湿漉,倦怠地瘫坐在地。忽然,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声势之大,似乎是要将心肝脾胃肾尽数吐出。利剑见他面容微微扭曲,心中反倒更加憋气。
“你他妈少给我装可怜了,现在又在演戏给谁看?我可不是郑炎。”利剑鼻子出气,强压下心中莫名而起的罪恶感,“明明是你自己犯贱要帮我,现在弄成这种德性了又来卖惨?”
卓与尘难受地厉害,他感觉头疼欲裂,不辨眼前所见。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现在又是被逼抽烟喝酒,又是被冷水泼面,再加上郑炎的戏耍与利剑的蔑视……痛苦重重而叠,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
也许就跟利剑说的那样,他就是犯贱。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被对方坚毅冷峻的外表与高大健硕的身体所吸引。卓与尘很早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爱红妆只慕蓝颜,他的视线总是被那些充满活力的张扬少年与青年吸引。飞蛾总是热衷于扑火的,他谨小慎微,不敢放开手脚,只能躲在暗处,偷偷地仰望着太阳。
或许是利剑对待战友们时的真诚与豪迈打动了他,飞蛾终于鼓起了勇气,奋不顾身地扑向了炽热的火炉。
而后,被烧灼得一干二净,半点残渣也未留下。
为什么还要执拗于这个人呢?
他只是习惯了付出而已。
飞蛾是这么的渺小与下作,为光献身是它引以为傲的荣耀,又怎敢多有怨言?
卓与尘放弃了挣扎,任由冷水从下颌滑落,跌进衣襟。
寒彻刺骨。
为什么太阳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