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一幕，一个接一个地定在食堂大门，揉揉撞痛的鼻子，眨眨眼睛，堵成一条长龙。

快吃完时，孙翔再次冷不丁地扔下一枚炸弹：“吃完你要没事儿，跟我去一趟宿舍。”

叶修夹菜的手一顿，缓慢地抬起眸子，直直看进孙翔的眼。

孙翔仿佛感觉不到这深邃探究的目光一般，无所谓道：“没空算了。”

叶修压下眸子，淡道：“你的事我都有空。”

“哈哈。”孙翔像听见一个笑话似的，笑得停不下来，边笑边说：“真有意思，听你讲话还蛮下饭的。”

“是吗？”叶修笑了笑，往孙翔盘子里夹了一块肉：“那多吃点。”

孙翔脸上的笑停在某个弧度，然后渐渐消失。他重新埋头吃饭，但直到盘子见底，那块皮薄质嫩的东坡肉仍旧完好无损地留在原来的位置。他一口没碰。

饭后两人一同回到宿舍，孙翔甩上门，外套随手一扔，走到桌子前，背靠椅子站着，双手抱胸，下巴一扬，神态漫不经心：“我大概明白了叶修，你是不是想来一发？没问题，炮友我无所谓。反正我也很久没做了，发泄发泄挺好。”

空气凝滞了一瞬。叶修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神情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沉默地望着孙翔。

孙翔反手拉开身后左边的抽屉，手伸进去搞了两下，摸出一个盒子，把玩着看了看，然后一抬手，扔在叶修脚边。

“不过得辛苦你出去买个套。我这儿就剩这一个过期的了。毕竟太多年用不着，你懂的。”

“不远，大厦旁边有个711，马路对面不到一百米还有个家乐福，以前我和周泽楷基本都在这两个地方买。”

“这么多年了，应该也没人认得你了，你不用戴口罩了。”

孙翔边说边拉开椅子，叉开双腿坐下去，双手枕在椅子架上，下巴又垫在手肘上。这姿势把脖子给缩没了，让他看上去很乖。

“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孙翔歪过脑袋说。

叶修紧紧地盯着孙翔：“你认真的？”许久，他轻声问。

“当然啊，为什么不？大家都是成年人，这有什么问题吗？”孙翔一勾嘴角：“再说咱们以前不就是这种关系吗？哦，只不过那时候我年纪小，不懂事，可能没让叶哥你爽着吧。”

“后来有了对比，我才发现其实那时候我也没怎么爽到嘛。叶哥，你那方面不太行啊，周泽楷比你厉害多了。”

……

长长的寂静化作锋利坚韧的细丝，紧紧绞住了叶修的喉咙。

又像是有一座巨大的碎石机在体内轰鸣碾过，五脏六腑都被搅成碎泥一般。

叶修一步步上前，低头看了孙翔一眼，然后慢慢弯腰，在孙翔的额头落下一吻像他曾经做过的许多次那样。

孙翔的身子明显僵了一僵，额头的触碰让他难以忍受。可他上一秒才说了那样的话，而这只不过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如果表现得太激烈，岂不是自己打脸。

于是孙翔强忍着没跳起来推开叶修。然而内心深处，孙翔却知道，一切都完蛋了。

他想，完了。他再一次像个傻瓜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