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是像对待德国纯种羊毛犬那般，伸手顺了顺他的毛，很和蔼地说：“元晨，我从日本给你带回了礼物，现在就给你。别计较了。”
“……礼物？”他愣了愣，神情一下被点亮了：“什么什么？”
“呃……”我心虚地去翻旅行箱：“那什么，草纸……沐浴液……这个你要也可以拿去。”
元晨看着那堆东西，整个人石化。
“日本的卫生巾，45厘米的，国内买不到……呃，你可以送你那个什么小鹌鹑……”
“人家叫小纯！”他一脸“还要我说多少遍”的表情。
“嗯哪，小鹑小鹑。”
“沈眉。”
“啊？”
“我要正式开始追求你了。”
晴空中闪过一道绚烂的霹雳之光。
“……啥？”我怀疑听力出了问题。
“我说……”元晨深吸一口气：“我要追你！”
怕我听得不够清楚，他又一字一句说道：“我要你做我的……”
“停！！”一声喝断，立刻阻止。
元晨又一次露出了那种极度委屈的表情：“你让我说完嘛……”
让你说完？！让你说完，然后给我自己心里添堵？
没门！
46
“元晨……”沉默了半晌，我抖声问道：“你又光着p股被锁门外然后又发烧了？”
“没有。”他摇头。
“那……那就是被什么放射性元素辐射大脑了？”
“没有……”他默默地看着我：“我就是……这几天想了很多，发现……”
嗯？我警戒地看了他一眼。
“发现我真的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像那个美人的人了啊啊啊……”他抓狂状上蹿下跳：“我的真爱，原来一直在我的身边……”
“……”所以我都说了全是你自己的妄想……
“沈眉。”他灼灼地盯住我：“给我一个机会吧，好么。”
“……元晨。”我也灼灼地看着他：“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好么……”
他固执地摇头：“我……我放不掉……”
我突然间悟了。
没了jj，同x恋那是不可避的。
你们看，在我有jj的前24年，除了有人提出包我，还真没泡着什么正经妞。
而在我没有jj的这短短数月间，我去医院能钓着凯子，上公司能泡到总裁，就连阻止一下同住的说黄段子，都会被误解成月下美人。
那岂不是说，要是我把我丢的那jj给安脑门上，没准儿就变身为独角吉兽了？人人都得追我屁股后头许愿？
一个字：扯！
我疲惫地揉一揉眉心：“元晨，我下飞机累了，你这几天也没睡好。我去冲个澡睡一觉，你也歇着去吧。”
“我帮你洗内裤！”元晨自告奋勇。
“不用……”
“我已经帮你洗了。”他强调这已是个光辉的事实。
“……我怎么觉得你一副很自豪的模样？”
“对啊，洗了我就给穿身上了。”
啥？！我脸立刻就绿了。
然而屁大点的沉默之后，元晨哈哈大笑打破僵局：“玩笑啦，玩笑。我都给你塞柜子里了，你的内裤，我穿不太下啊。”
我恨不得泪流满面给他看元晨，你不能这样，突然间这么一下一下的，太惊悚了。
“我去洗澡……”抱了衣物就往浴室里躲，避开避开，我现在要避开有关homo的一切因素……
哆嗦着回头瞥一眼，元晨手捧草纸沐浴露卫生巾，大义凛然地目送我进去……
吓得我差点没抽过去。
“沈眉，这次的我也帮你洗……”元晨在门外引吭高叫。
“真的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怒吼，挠墙为什么，老子一个男人，内裤有啥诱惑力值得他痴迷于洗刷刷！
“我是认真的，你记得要把我列入考虑范围哇……”
“行了你快去睡觉！”
莲蓬头里的清水冲了我满眼，恨恨抹一把脸，妈的，这种人见人爱的祥瑞之气，我真的一点点都不感兴趣！
依稀看到梦里的老头冲我狂狷一笑，邪肆横生。
“你的jj，在我这儿……”
如果再做一次那种梦，就是立时死了我也不会放过那个变态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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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那个老头终究没再出现在我梦里。
但猥琐的生活还是要继续。
在男科医院以外的地方遇见林致远，是我一点都没预料到的事，算起来也有挺久没见着他了，换句话说，要他再不出现，兴许我就把他给忘了。
“……”我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笑吟吟的青年。
如果他不穿医生的衣服，倒也算个极品的年轻男人，尤其是眼睛，眯住的笑意俊秀而明亮，眉梢间都带了种说不出的清逸。
“沈眉，我迷路了。”
-_-||||……他这开场白倒是出乎我的意外。
“你知道怎么从这到你们公司吗？”他看着我，面色坦诚。
“……”
“沈眉？”
我默默地瞅他一眼，终于抓狂了。
他为什么要在这种情况下说这种话？
他难道看不出来……
老子其实也迷路了吗？！
今天部门有材料要送，好死不死摊到了我头上来。
“目的地，建业大厦803，肖总监。”楚留香对我下达任务：“两小时之内送到，回来帮我整理数据。”
我的生活圈不外于家，公司，常去的饭馆，常去的酒店，这个城市其他的地方，对我来说都是陌生。
元晨总是说我：“沈眉，你没事怎么也不出去转转？”
“你想与我永诀吗，元晨？”
“？_？”他很不解。
我不是不出去转，我是……一旦没人带着我，我就再也转不回来了。
我对楚留香提出抗议“这公司我没去过，换个人。”
“换人？”楚留香嗤笑一声：“为啥？你难道是路痴？”
公司里其他人纷纷投来同情的眼神。
“真可怜啊，平时哪儿都去不了了。”
“我以为他是个睿智的人，看来也逃不开命运的捉弄啊……”
我脑子一热。
“我去！”妈的，耻辱，被你们这群废柴瞧不起，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记得两小时啊。”他意味深长地看我。
“对！两小时！超过一分钟我就把自己jj切片吃了！”
一声咆哮，四座皆惊。
楚留香竖起了大拇指“好！够毒！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反正我没有jj……
动不动就拿jj发誓的人会被jj所诅咒。
我看着这些素未谋面的建筑物，长叹了一声。
对于自己这种条件反射的“一被瞧不起就暴走”的行为虽然超级鄙视，但是鄙视是没有什么用的。
我没有悬念地迷了路。
“沈眉，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林致远四下看看：“要么找个人问问吧？”
“……”我继续沉默地低头，面无表情掏出手机，给传说中的肖总监打电话。
嘟嘟嘟嘟嘟……
“喂。请说。”
“喂……”我赶紧换上狗腿的笑容：“那个，是……是不是……总监？”
“是我。”电话那头的男人顿了顿：“你是……”
“我是x公司a部门的沈眉，你们要的材料……”
“哦……”他恍然大悟地一声：“是接待台不让进么。”
“不不，”我赶紧否认：“是……那个什么，我迷路了。”
“……”那头陷入了一种有神的沉默里……
“你现在在哪里？”半晌，他很无奈地发话。
“我……”我举着手机抬头看看：“附近有个厕所……公共的……的……”
“-_-||||我不认识那个地方。”
“……那个，还有个小杂货店……里头有卖大宝……”
“-_-||||沈先生，请你说一个有特征的建筑物可以吗？”
靠，大宝不够有特征？你这不是歧视人sod蜜吗？
我于是拨开林致远继续左看右看，终于找到个比较有特征的。
“对面有家邮政银行。”
“唔……”他沉吟了一下：“你往东走，一直走，第一个路口左拐，就到了。”
“东？”我又一次被到了。
“……”他终于崩溃了：“面对邮政银行，朝右手走。”
早说吗，东什么东，老子知道东是哪儿吗……
我再三道了谢，挂了手机，转头看林致远。
“问到了？”他笑了笑。
“……嗯。”我说：“可我还不知道回去的路，我现在是送材料去。”
他“哦”了一声，贴过来：“我跟你一起。”
“……你跟我一起干吗！”受不了了，实在受不了了：“你不要上班吗？”
“我今天带薪放假……”他眨眨眼：“骗你的，今天去给医科大的学生讲课，出来就迷路了。”
该！
我于是往肖总监说的方向走去，他愿跟就跟吧。
“林致远。”我想起了什么的回头，他差点撞到我鼻子上：“东……是这儿吗？”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前方：“如果太阳是从那边升起的话。”
“-_-||||！”什么啊，原来他也是路痴！
48
从公司出来到现在，整整花了一个小时。
上午10点01分，我终于赶到建业大厦，马不停蹄奔去电梯，林致远在1楼大厅等我。
行至电梯口，却看到两个黑脸的民工兄弟，见我奔来，很不友好地瞥了我一眼。
“电梯10点到12点维修，走楼梯。”
走楼梯……走楼梯……走楼梯……魔音绕梁，脑中循环……
803啊，大兄弟，那是803！！
我一把执起民工兄弟粗糙的双手，热泪盈眶。
“哥们，让我进了再修，成不？我有急事。”
民工兄弟一把甩开我：“去去去，走楼梯，小白脸儿样，娇气。”
“-_-||||！”妈的！
我气冲冲地往安全通道走小白脸？娇气？！小爷我高中校田径队的！肺活量少说也五千八！
一鼓作气奔上八楼，我的热血和愤怒被激发至最大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