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哥哥刚刚欺负你了没？他刚刚正笑话你呢！”

九书连忙摇摇头，解释道：“刚刚二哥哥脸上有些不高兴，九书就让二哥哥说出来不好的事情，只是他不肯说，我就没有问了。九书也不清楚二哥哥为什么笑我。”

夫人看着眼前的两个半大的孩子关系不错，心里也多了分高兴。不过九书口中的不好的事情，着实让她很是好奇。

夫人心里有数，按捺住了当即询问的欲望，而是等到房间里只剩九书还有她自己的孩子的时候，这才放心地问道：“熙，之前你四妹妹问你身上不好的事情，现在可以说吗？”

二少爷有些迟疑，只是见身边确实是没有外人之后，才支支吾吾开口：“母亲，其实我身上没发生什么事……还是不用说了吧！”

夫人走到他身边，理所当然地理了理他有些乱的衣服，轻声说：“母亲当然知道不是你自己身上的事情。自从你上次出事之后，母亲早就重新给你打点了下人。那些近身伺候的下人居然连你的异常都没有发觉，可见平时照顾你的时候有多不尽心。现在他们可不敢放肆，平时你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几时睡几时起我都清楚，但是母亲还是有注意不到的地方。比如说，你见了什么……”

对于母亲这样无微不至的关照，二少爷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接受了。只是他还是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自己母亲和姐妹那些他眼中所见的不好的事情。

清隽的眉眼扫过姐妹，就无奈的发现连一向稳重的大姐都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就更不忍心拒绝。

二少爷揉了揉自己越发头痛的额头，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就打算和母亲好好说说。

“前些日子因为雪灾，母亲让我去城外的庄子看看情况。”二少爷停在这里，眼睛里涌现出了一点悲痛，回头看了一下夫人，似乎是不愿意说下去。

夫人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九书却差不多猜到了后面的情况，大概是南方的灾民北上海宁，正巧让自家这位善良正直的哥哥发现，然后二哥哥就因为同情怜悯这些遭遇不幸的人，导致自己心情也不好了起来。后面二少爷说的经历，果然如此。

“我在去的路上，就发现了很多外地流亡过来的灾民，一个个守在城外，等着城里的官府时不时发点粥米度日，城东一带搭起了很多简易的帐篷，他们就住在那。灾民很多都来自南边，因为今年这场大雪，成极差，冻饿而死的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人人相食的情况出现，简直丧尽人伦。”

“我问过守城的士兵，他说现在我们城外的灾民人数已经多达五万多人，而且只会越来越多。那些灾民的情况都不好，一个个面黄枯瘦，皮包骨头，看着很是吓人。我自己饱读诗书，面对这样的惨景却只能袖手旁观，于心很是不忍。”

夫人听完，面无表情地坐回上面，看着自己有些颓废的儿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九书心里暗道，要是自己变成夫人，锦生也是二哥这样的性格，自己八成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该高兴吗？自己的儿子有一颗悲天悯人的慈善心肠，对于幼小总是抱有柔和体贴的态度。该难过吗？这样好的儿子以后面临的却是极为现实的未来，他会考科举，会当官，会渐渐地被人的背叛和无情所伤……大概，只会感叹他总要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