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桌旁地板上一滩浑浊的液体,面上一红.
"我当小工给前辈洗衣服时,你可能连哪些料子的衣裳该用热水洗都不知道呢.带我去啦,保证你半个时辰就能洗完.""你老实点,陆五公子罚我干活,可不想看到我请帮手,这是态度问题,知道不?你乖乖在这待着,一会流波该送饭来了,你多吃一点,晚上要应付那帮饥渴的女人.还有,地上的那个??痕迹,你拾吧,我太忙了."莲生终於放开了田七,他故作哀怜低嚎着:"我的小七儿竟然就这麽把我推给其他女人,难道你只把我当成赚银子的工具,你好狠心!落花那个了无情啦嘿──绝情不知归处呀嘿──"田七见他唱起了楼里的小曲,也不搭理他,叹口气转身出门.
莲生见田七转过拐角,便起不正经的表情,扯了块软巾把两人滴在地上的爱液胡乱擦了.
他认真考虑了他和田七的未来,以色侍人终不是长久之计,再说对她也不公平,要是两人欢好都要避着别人,挑着时间,这绝不是他想要的.但自己除了当公子,并无一技之长,赎身的银子他不缺,但从楼里出去后,总不能两个人一起当打杂的,他希望给田七一个幸福的家庭和无忧无虑的生活.
莲生正为这件事焦头烂额,掌柜的小工萧式来传话,说店主喊他过去一趟,他眼前一亮,对啊,这事可以找掌柜商量,他是这个楼的管事,对待自己犹如兄长,他一定给他指明一条路的.
莲生进门时,发现店主的面色不善,他瞅着他心情不好,憋了一肚子的话又被咽回去了,这个时候凑上前拔老虎须,实在不是明智的做法.
"我也不兜圈子,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跟田七好了?""是.我喜欢她."
莲生被他一针见血的问法吓到了,他呆了片刻,琢磨哪个多嘴小人跑去告密,但一转念,这楼里的事有哪件能瞒得住店主.想清楚了,莲生也不隐瞒,眼神更加笃定.
"唉,我就知道她是祸害,看她那张脸我就清楚,亏我办事明,竟栽在她手里??早知当初,我就不应该听她胡言乱语,把她打出去才好??"莲生知店主正气在头上,可他如此说田七坏话,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掌柜,这事是我不好,我先看上她的,也是我强迫她的,要怪就怪我.""怪你?当然要怪你!你知不知道你的头夜涨到什么价了?现在竞争对手那么多,我就等着年底能狠赚上一笔,现在倒好,被那丫头伸手一搅,别说没银子赚,以后你的生意都是问题.刚上工的公子们又都是些小毛毛头,嫩得很,撑不了场面,你说这年我怎能过安稳?"自己的身价,莲生怎会不知,这价钱让他做几年都不一定能还上.难办的是,他根本不想在楼里待那麽长时间,好不容易遇上自己喜欢的女子,他才不要放手,这楼里孤独终老的公子的下场,他可是很清楚的.
店主见他说不出话,似乎心情有所好转,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这也不是解决不了的问题.你看看我,当初接手这个楼,它就是个烂摊子,可我还不是??"莲生知道店主又要开始他的白手起家经了,心里暗暗叫苦,风雨欲来堂里的人都被他魔音穿脑过,每次一讲能耗半个时辰,而且说辞都一样,也不知他腻不腻味.
莲生走神了一会,突然听见掌柜在喊自己名字,他赶紧应声,抬头发现稍稍有些好转的脸色又变成了猪肝色.
"我就知道你们年轻人不愿意听我说话,罢了,罢了.我问你,你可想和田七过安稳日子?""当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