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回来了。
当莫恬第一次听到找个消息时,第一感觉是高兴,毕竟哥哥离家五年了,可是除了最开始的高兴,莫恬惊讶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很期待,她觉得,“哥哥”好像就是每封信里的称谓,至於真人是什麽样的,她已经没印象了。小时候和他的亲密,早就不记得是什麽感觉了。
说实在的,这也不能怪莫恬。展渊走的时候,莫恬刚满九周岁,还是个不知烦恼的年纪,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展渊长时间缺席,再加上身边总有个无痕在晃悠,她有了陌生感也是可以理解的。
莫家庄火热地准备著,架势不小,莫老爷还把珍藏多年的酒搬出来了。莫恬在厨房转了几圈,都被客气地赶出去,於是成了闲人。闲来无事,她想象著有关哥哥的一切,可是除了“他很疼自己”、“经常来信”外,再无其他。
虾米说,小时候她总是粘著少爷,还经常跑到人家床上睡觉,被夫人发现了也改不掉,少爷走的时候,还哭了好长时间。莫恬只觉得,这个丢脸的人不是自己。“原来我小时候这麽娇气。哥哥走了,还要哭个十天半个月的。难怪哥哥一直把我当小孩子看,除了生日礼物,总是寄一些玩具。”
和莫恬不同的是,无痕很期待再见到展渊。两人从小一起习武,一起胡闹,一起闯祸,一起挨罚,情同兄弟。他一直很希望能出门涨涨见识,这回少爷回来了,定要向他好好讨教一番。
日子就这样在忙碌中度过,莫家庄早早就张灯结,热闹非凡。莫夫人每天都巴望著有没有信送来,终於在二十六这天到消息,称展渊已经在路上了,估计两天後就能到家了。莫夫人抹了抹眼泪,只盼著日子都能过得快些。
二十八一大早,莫恬还在睡觉,就被虾米从被窝里拖出来,莫恬抱著被子不肯下床,却听得虾米说:“少爷回来了,这会儿刚进大门,正要去见老爷夫人呢。莫老爷让我赶紧让小姐拾一下,到前堂去。”
莫恬的瞌睡虫一下子全跑了,突然紧张起来,“狼来了”听了一个多月了,这会“狼”真的来了,怎能不让人紧张。
尽管有些恋恋不舍,莫恬还是马上下床洗漱穿衣。虾米看了看铜镜里的小姐,满意地笑道:“少爷肯定认不出我们小姐了,他走的那会,小姐才这麽高,现在个头窜上去了,样子也不一样了。”
莫恬看了看自己,感觉有些不对,忙拉住虾米的手,问:“这是什麽发型?”虾米有些得意,“这是分肖髻,好不好看?小姐今天就换个发型吧,每天顶著两个坨坨或是编成辫子,不腻吗?”
莫恬用手摸了摸头顶上用簪子盘出的花样,顺了顺垂在身前的辫子,觉得好看是好看,就是变化太大,有点认不出自己了。她狐疑地看著虾米,“今天怎麽这麽折腾我?”虾米也不惧她:“这是莫老爷吩咐的,让我把小姐打扮得漂亮点。”
莫恬无语,她这个老爹,就怕别人觉得女儿不好看,只要有客人来,就让虾米折磨她,可是哥哥是自家人,用得著这样嘛?
莫恬忐忑不安地朝前堂走去,远远地就听见爹爹“哈哈哈”地大声笑著,显然很开心。莫恬悄悄地挪著步子,藏在门後,探出半个脑袋查看著。只见爹爹正高谈阔论著,娘亲偷偷地抹著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