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都待著莫恬房间里,幸好大夫说女儿只是疲虚过度,调养一下就好了,不然她真会找莫老爷拼命。
无痕见大家忙里忙外,没自己什麽事,也知在门外干著急也没用,於是回到自己住处,歇下了。脱去衣裳,他对著铜镜观察自己的屁股,虽说只打了六七下,但那板子厚实,难皮开肉绽,走路更是像踩在刀尖上。无痕小心翼翼地趴在床上,身上很痛,心里却很甜。他一直弄不清自己在小姐心中的地位,直到今天,他发现莫恬也是在乎自己的,可能这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在乎”,但已经足够了。
莫恬连晕倒带睡懒觉,一直到第二天晌午之後才醒。睁开眼睛,见房间没人,唤来虾米一问,才知娘亲守了一夜,现在回去歇息了,又问了无痕去哪了,回答是不知。莫恬睡了一觉,神很好,洗漱後见桌上温著粥,就整个端了起来,朝无痕房间走去。
路过武场,却见无痕正在凉亭里站著看别人下棋,莫恬凑过去,见风萧影和一个刚进府里的新人正斗得面红耳赤。原来,新人看不惯风萧影耍赖,始终不肯让步,风萧影反过来嫌弃新人不懂得尊老爱幼,两人就吵起来了。
“萧影哥,你还是这麽爱耍赖啊?这莫家庄上上下下,都怕了你了。”
“哎哟?莫恬小丫头?这就爬起来了?我还和弟兄们打赌呢,但你能坚持到什麽时候,你倒好,一晕,全让风天宇那家夥赢了。”
莫恬没有搭理风萧影,问无痕道:“无痕哥,你吃午膳了吗?我这里有清粥,能陪我一起吃吗?”无痕还没搭话,风萧影就插嘴道:“大小姐,我还饿著呢,怎麽不问我吃不吃,你好生偏心!”
“这盅只得两人吃,你想要,到厨房偷去。”说完,拉著无痕出了凉亭,全然不顾身後传来的阵阵“哀嚎”。
待到无人处,莫恬绕道无痕身後,仔细看他的屁股。无痕很不好意思,用手遮了,“小姐,别看了,那几下板子无碍的。”莫恬见无痕神态一如往常,便信了他的话。见这处风景甚好,干脆席地而坐,盛出两碗粥,示意无痕坐下一起吃。
无痕屁股疼,睡觉都是趴著,也不敢坐,正犹豫著,莫恬似乎是明白了什麽,她蹬了蹬腿,站了起来,道:“哎呀,睡了一天,全身都僵了,再坐下去,屁股都平了。”莫恬冲无痕笑了笑,两人就这麽站著喝完了粥。
莫恬再见到莫老爷时,两人都很默契地不再提那件事,莫恬知道爹爹已经不再计较,莫老爷也明白女儿真心认错,所以这事就算是翻篇了。
过了两日,莫恬彻底从挨罚一事中缓过劲来,开始回味花魁大赛了,当然,差点被卖到窑子里的经历,她主动把它从脑海里删除了。她想起那几个元阳楼的姐姐们,薄衣轻舞,水袖,甚是好看,就连她们的一举一动,都是很吸引人的。原来没有一点女子意识的莫恬,头一回有了点女人的自觉。
莫恬开始偷用娘亲的脂粉,偷穿娘亲的衣服,每次把自己打扮一番,就会喊无痕来看看。无痕记得第一次看到莫恬的妆容,吓了一跳,脸颊上两团大红色,脸色白得不正常,偏偏脖子还是正常肤色,活生生就像戴了一副面具。莫恬个头小,穿著萧浅的衣裳,肩膀垮垮的,腰部肥肥的,裙摆拖沓在地上。无痕没进莫家庄之前,也曾跟著那个老头去送过死人,死者是个小孩,家里人给他烧了一个纸做的女娃娃,他瞅著,和莫恬这装扮差不多。
当然,这话他绝对不能对莫恬说。莫恬自从看了花魁大赛,就格外重视自己的外表,换一件衣裳一定要问虾米“好不好看”、“是不是袖子有点肥了”、“腿要是能再长点就好了”。萧浅见女儿有点开窍了,感慨小毛毛头终於长大了,但明面上还是禁止她偷用自己的胭脂。
莫恬过了一阵子瘾,也渐渐觉得描眉画眼很是麻烦,渐渐弃了胭脂不用。倒是神态动作更像女儿家了,和温越学的市井瞎话也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