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莫恬再走走停停,莫家庄到君临城也用不了一天,於是晚膳时间,两人就到了城脚下,莫恬抬头见龙飞凤舞的“君临城”,心里一喜,花魁大赛我来了!
两人胡乱解决了晚膳,就开始找落脚地。因有无痕哥在身边,莫恬不敢寻离赛点近的客栈,只随便挑了一家,心想,反正人都到了君临城,隔了几个街道也不碍事。哪知花魁大赛临近,客栈房间很是紧俏,无痕问了一圈,得到的答案不是没房间了,就是只剩一间偏房了。
无痕虽自小和莫恬一起长大,也进过她的闺房,但共处一夜,却是从来没有的。他怕有损小姐名誉,便让莫恬一个人住下,自己则打算到楼下用桌子拼成榻凑合一夜。莫恬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她视无痕为亲人,自然不能自己睡房间,把人家赶出去,於是拉著无痕的胳膊,不让他出门。“无痕哥哥,我头一回自己出远门,害怕,你留在这里好不好。”
无痕也知花魁大赛临近,君临城会多些闲杂人等,不太安全,而且低头一看,莫恬可怜巴巴地望著他,眼睛水汪汪的,脖子上一圈白白的狐狸毛衬得她的小脸红润润,看著让人怜惜,也舍不得走。只是他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小姐年纪也不小了,不能留在她房间引人闲话。狠了狠心道:“小姐不用害怕,我就在门外,有事喊一声就行。”说完,不再看莫恬,迈步出门了。
莫恬心知无痕那性子,倔得很,也不明著勉强他,只简单洗漱了,脱去外袍搭在床边的屏风上,吹了烛火,躺在床上瞪著幔帐上的花纹发呆,过了一会,她照著无痕哥平日里教的呼吸吐纳之法,慢慢放缓呼吸,尽量制造出已经睡著了的假象。
无痕在门外待了一会,觉得没什麽异常,就想回到楼下找两张桌子拼一拼凑合一晚,突然听见莫恬房间里传出极为细微的抽气声,他屏住呼吸细细听了一会,确实是有一种压抑痛苦的喘息声,他大惊,也顾不得什麽避嫌,直接推了门,绕过屏风去看莫恬。
莫恬像是睡著了,但是睡得很不安稳,她将头埋进被子里,小手紧紧抓著床单不放,被窝里偶尔传出浓浓的鼻音,无痕以为她生病了,悄悄地掀开被子,见她眉头皱得紧紧的,小脸涨得通红,额上还有些细汗,无痕探出手试了试,没见发热的迹象,反而更加不知所措了。
他试著握住她捏成一团的小手,小手的主人似乎意识到了什麽,马上抓住他不放,同时,慢慢地呼出一口气,竟是有了放松的样子。无痕觉得小姐应该是做恶梦了,就蹲在床边,想抽回被她抓住的手。谁知他一动,莫恬就变得紧张无比,试了几次,无痕不再强求,心想,如果能让她感觉有了依靠,就这麽待一晚上又何妨。
他细细地盯著莫恬睡著的脸,思绪万千,就著月光和外面走廊透进的烛光,他看见莫恬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在他心上扫来扫去的,痒痒的,无痕嘴角微微上扬,鬼迷心窍地伸出食指,去碰触她的长睫。
莫恬能感觉无痕的呼吸就在附近,她有些紧张了,毕竟是装睡,如果心跳一乱,就会被发现,偏偏这呆子也不知道动一动,弄得莫恬有点坚持不住了。她干脆装作噩梦初醒的样子,抖了抖睫毛,慢慢睁开眼睛。
无痕没想到小姐会醒,慌忙之中想抽出手,却被莫恬一把拉住:“无痕哥,我刚刚梦见我溺水了,没人救我,好可怕。”无痕心里一颤,当初小姐溺水後,他曾数次半夜溜进她的闺房,发现她偶尔会做噩梦,情形也如刚才一般。了解前因後果後,无痕再不忍心离开她,只是坐在她枕头边,细细安慰著。
莫恬自然不知道自己以前做噩梦的事,见无痕被她骗到了,低下头暗暗笑了两声,她挽著无痕的胳膊道:“今晚就别走了,有个人在旁边我还能安心些。”
无痕拗不过她,只得换来店小二,让他再搬一副被褥,打起了地铺。莫恬只觉得自己睡房间,无痕哥在外面待著,很不好意思,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