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看看天,已经快到中午,估摸著莫恬应该饿了,就提议先去茶楼垫点东西。无痕不喜和萧沫相处,就借口去看看有什麽新菜色,离开了座位。萧沫见无痕走了,突然拉近莫恬,小声地问:“恬恬,姐姐问你个事,你能保证不告诉别人吗?”
莫恬点点头,萧沫四处张望了一下,作出一副难堪的样子道:“是这样,前段时间姐姐我被几个坏人欺负了,幸亏有你哥哥出手救了我,我才得以幸。我见那天晚上莫府门口好像还有别人,我怕这事被别人知道了,因为对於未嫁女子来说,不是什麽光的事,所以我就来问问你,你有听见什麽风声吗?”
“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啊,可是萧姐姐,你为什麽会告诉我?”莫恬觉得奇怪,要是自己碰上这样的事,一定让它烂在肚子里。
“我来莫家庄好些日子了,也没有几个贴心能说话的。我一来看见你,就觉得亲,还想著,我要是有个妹妹,估计也和你差不多大吧。我真是把你当亲人的,所以也不怕这种丢脸的事被你知道了。”
这话进了莫恬耳朵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难道她说的“亲人”,是指她真的要成为哥哥的妻子吗?莫恬想不明白,却觉得重要的东西要被抢走了。她沈默了一会,闷闷应道:“姐姐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无痕溜达一圈回来,就看见萧沫和莫恬挨得很近,感觉不太高兴,他故意弄出很大响声,坐在了两人的对面。萧沫被无痕吓了一跳,赶紧对莫恬笑笑,用眼神示意她:这是我们的秘密哦。
三人为了能占到好位置,就吃得很快。但当他们来到戏台前时,还是有点晚了,好位置已经没了,他们只能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远远看著。风无痕念著莫恬个子小看不清,就想把她举到脖子上,换做往常,莫恬肯定乐呵呵就上去了,这种事她以前也没少干。但今天,莫恬的直觉告诉她,萧沫在,还是不要做这种举动。於是拒绝了无痕,老老实实地仰著脖子干望著。
今天演的是嫦娥奔月,莫恬看得很入神,她不明白为什麽嫦娥要偷吃仙药,当个神仙有什麽好,明明在地面上更有乐趣啊。三人看得认真,突然觉得周围变得嘈杂起来,无痕最先回头,远远地看见人群正惊慌地左右散开。无痕心道了声“不好”,就赶紧用身体护著莫恬。
无痕没猜错,不知谁的马惊了,正在人多的街道上乱奔,再加上街上人的尖叫,情况更加糟糕。他本想带著莫恬转移到人少安全的地方,但戏台子前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肯本没有插脚的余地,如果跑到马路对面,他又不确定会不会正好迎面碰上这惊马。
惊马一直在靠近,莫恬有人护著,萧沫就没有了,人人都在往後挤,就让萧沫的位置变得格外不利。无痕看了萧沫一眼,心想讨厌归讨厌,但要让莫家庄的客人受伤,就是自己的不是,於是便走上前拉著萧沫,想把她往自己身後带。
就在无痕离开莫恬的一霎那,那只惊马发疯一般冲了过来,直接朝著莫恬站立的方向奔过去了。无痕一头还念著萧沫,却更担心莫恬,於是猛地一推,把萧沫推到安全的地方,再迅速地转身抱住莫恬。
在惯性的作用下,两人都摔倒了,无痕既怕弄疼莫恬又怕她被马踢到,於是用身体紧紧地护著她,同时双手按著地,撑著莫恬全身的重量。幸好两人都卧倒了,马儿嘶叫一声,跃过他们,跑到前面撒欢去了。
莫恬呆呆地躲在无痕怀里,手却紧紧地抓著无痕胸前的衣服,她丝毫没觉得疼,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害怕的,但她突然觉得安心,眼前就是无痕哥的胸膛,鼻子里都是他衣服上的皂角味,这一刻,她更觉得嫦娥是个傻瓜,在人间明明有人可以依靠,为什麽要跑到那鸟不拉屎的广寒宫去。
无痕怕马儿再折回来,赶紧拉著莫恬坐起来,退到安全的地方。他紧张地拉著莫恬,反复查看她有没有伤到。莫恬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猛地看到无痕哥手背上都是划痕,有些口子还流血了。
莫恬心疼地想哭,她拉过无痕哥的手,想用手指摸摸,却怕弄疼了他。无痕也看到了伤口,大大咧咧地笑道:“这点小伤,小姐不用担心,跟著师傅练武时,更严重的伤都受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