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目睹著金掌柜带著楼里大多数公子还有他们的熟客,大队伍浩浩荡荡地走向月华楼,而自己只能留守,加上星灿少爷、流华公子和几位小工,偌大的店显得空荡荡,无聊之余,她只好去找迟姐聊天,谁知迟姐也去凑热闹了,田七无奈地给七子喂了食,便一个人溜到大街上,想给自己添点胭脂水粉。
田七不敢走远,只在楼附近的街道晃悠,见秀水店的胭脂上了新货,忙走上前试试鲜,挑来选去,她在绛红色和桃粉色之间犹豫不决,热情的老板娘建议道:“姑娘用哪个都好看,这绛红的,是现在宫中娘娘们喜欢的,显得大气端庄,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这桃粉也衬你,姑娘皮肤白,抹上粉嫩粉嫩的,招人喜欢。”
田七听了,更拿不定主意,正打算随意闭著眼挑一个,身後突然伸出一只大手,取出柜台上不起眼的角落上的一个山茶花盒子,“姑娘试试这个,效果肯定不错。”
田七诧异地回头,见面前站著个风度翩翩的男人,英气却不带粗莽感的眉毛,上挑却无妖媚感的丹凤眼,硬挺的鼻子,丰润的嘴唇,皮肤好得像窑子里烧出的瓷人。他似乎对人自来熟,擅作主张地打开山茶花盒子,将粉绿色的胭脂涂在田七的脸颊上。田七一见是绿色的,以为抹上会变成青菜色,忙躲开,却被那人拉住了手腕,田七敏锐地感觉到这个文气的人应该是个懂武之人,因为他手心厚厚的茧正蹭在她的皮肤上,她不知他是何用意,只好乖乖地任由他搓揉自己的脸。
“嗯,好了,这样很漂亮,也很适合你。”说完竟颇为得意地走了。
老板娘从男人孟浪的行为里回过神,瞧了瞧田七,赞叹道:“我一直愁这盒东西卖不出去呢,这下找到主了。姑娘用了,脸色瞬间提亮了不少,而且非常自然,根本不像是抹了胭脂。”
田七半信半疑地在铜镜里照了照,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确有眼光,她掏出荷包买下胭脂,又看了看那个男人……她猛然想起,这个男人不就是上次和银月上街时,将他错认成哥哥的那个嘛,难怪从刚刚就觉得他好眼熟,不得不说,这家夥的背影真的好像哥哥,田七出神地盯了一会,突然想起要把哥哥的事情都忘掉,这才机械地把胭脂好,踱步回了风雨欲来楼。
没得意几天,文咏就快要把鼻子气歪了,眼前的大厅和隔间里,坐满了风雨欲来楼的人,不但如此,他们还带上了客人,因为风雨楼要求终生制,客人一旦选定了公子就不能随意更换,所以少爷们和恩客的关系比普通接客的要好,只要公子们稍加恳求,夫人小姐们定会帮他们的帮,把场子抢回来。非但如此,他们在月华楼亦不点菜不叫酒,莲生的人早就把好酒好茶包装漂亮後随身带著了,只要哪位夫人小姐高兴了,点名开酒,便能马上送到桌子上。
文咏出面几次说明不能自带茶酒到店里,莲生颇为傲慢地问:“那我们客人想喝什麽,你这都能提供喽?我问你,你们可有火依国的香叶露?可有黑山国的醉花阴?可有当朝皇後娘娘最喜欢的罗汉果花茶?”
一连串的问句让文咏憋得答不出来,这些东西都是别的国家上供给皇家的贡品,他们一个公子馆,哪有能耐弄到这些东西,一边暗暗感叹风雨欲来楼的背景,一边硬著头皮摇摇头,“可是我们夫人就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可惜你们这又没有,我只好自己带了。文掌柜可要多寻摸些好东西,这生意才能做大呀。”
文咏气得牙痒痒却不好发作,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这帮人占著自己的地盘吃喝玩乐,店里却一文银子都没著,来回折腾了好几天,只赚到了一些小钱,眼下还被金焕掌柜扳回一局。悻悻地回到楼上隔间,刚要进门,就听见房间里传来男女交欢的声音,他定住脚步,仔细听了听,女子不知是谁,男子却是他那个神秘的顶头当家,文咏不敢进屋,打算悄悄地离开这里。
“回来,有什麽事吗?”带著急促喘气的声音唤住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