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后一家人就坐下吃饭了,虽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但用餐礼仪也是不差的,一顿饭下来没有什么声响,连年岁最小的湛续礼仪都做的十足。
用膳过后一家人围坐在矮榻上谈话,湛连城在外是个公正严明的官老爷,在家却是个温柔体贴的丈夫,和蔼可亲的慈父。
湛夫人曾经还开玩笑说他为人父太过慈祥,就不怕孩子不怕他而调皮捣蛋吗?
湛连城却不以为然,他直言不讳,“我的孩儿聪慧懂事又孝顺,不需要那些做出来的严明管束才乖巧听话,少不得磨掉了父子亲情得不偿失。”
湛连城看到女儿让人拿着衣裳交给大儿子的小厮,知道她又帮家里人做针线了,少不得又要嘱咐她两句。
湛越也担心她累着,便说自己衣裳够穿不必时时给自己做。
湛允也应了,一家人又坐了好一会才各自回房洗漱就。
泰州城因为交通方便,东有运河,西南北三方也有多条陆路通往各州城,所以历来都是比较富庶的地方,商业贸易也发达。
湛连城在这里任职了多年也积攒了一定根基,加上湛夫人更是理家的好手,原先并不富有的家财,经过多年的经营积累已经达到了可观的数目。
只是湛夫人想着丈夫的官途要更平顺些,少不了人脉的疏通,儿子娶媳妇的聘礼,女儿嫁人的嫁妆都需要钱,不知是否要再购置个庄子还是开个铺子,还是要好好谋划。
说起来湛夫人的出身算不得差,她原先是德阳伯府的嫡出姑娘,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弟弟虞渊,因为母族虞家在先帝朝被奸臣冤枉而获罪,全家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
德阳伯府的人生怕被连累,连忙把虞夫人休离出府,甚至开祠堂把湛夫人姐弟逐出族谱,还曾言不缺这两条血脉,更不想要流着叛逆之人血脉的子孙。
至亲之人竟无情冷血到如此地步,把mǔ_zǐ三人的心寒到了极点,姐弟二人随即改了母姓,又改了名再不承认德阳伯府。
当时的德阳伯世子休了虞夫人后很快就续娶了,此后双方再没有相见。
湛夫人三人离开德阳伯府后便拿着为数不多的银钱在平民聚集的地方租了个小宅子住下。
母女二人做些针线卖了维持生计,虞渊虽然年纪还小却也懂事人又聪明,也开始找门路做些买卖,一家人商量合计之后开了个铺子卖吃食生意还算好,生活也过得下去。
虞渊即使如此也没有放弃读书,他们都相信虞家清白,绝对不会做出叛逆之事,终有一日会平反的,到时候还可以参加科举入仕。
果然在十年前新帝登基之初,便有一些正直忠义的大臣上奏,请皇帝为虞家等几家在当年被冤的家族平反,新帝允,很快就平反了冤屈,湛夫人姐弟就入了虞家族谱记在了虞夫人长兄的名下,延续虞家嫡系血脉。
虞家平反之后,虞夫人想办法找回流放的家人却无果。
虞渊也在第一年就参加了科举顺利考上了进士,外放之后就带着母亲赴任了,现在在离京都不远的雍州任通判。
而湛夫人是在那之前遇见了进京赶考的湛连城继而喜结连理的。
湛夫人的母亲虞夫人也是个坚毅的女人,经过如此沉重的打击还是一路坚守了下来,在得知娘家父兄得以恢复名誉之后喜极而泣,大哭了一场把多年来的委屈全化作泪水宣泄出来,之后儿子又有了前途,女儿更是嫁了良人,一切苦难皆过去。
湛允到正房找母亲,发现她正埋头在一堆账册中,听到她的脚步声没抬头只让她坐在一旁,过了好一会才停下来。
“娘亲,这是在做什么?现在不是查账的时间啊,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湛夫人看着眼前雪肤貌美,五官致,长得就像那春日的桃花一般娇艳的女儿,心底涌起一股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