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的身体举起。

青年被迫扬着头，他的咽喉被掐住，无法说话。

印若兴致盎然的上下扫视着陈其，“让我猜猜，你是谁的人。”

“唔，是印天墨让你跟着我的吧？从我小时候起，他要你怎么做？保护我不受欺凌？”

印若笑了笑，“那你做的可太失败了。到死，都没有好好地保护到我。”

陈其露出痛苦的神情。

印若五指紧，陈其白净的面孔涨红，窒息让他的四肢痉挛，却没有挣扎。

印若仔细的观察了他一会儿，看他是真的没有求生的意识，便松开手。

陈其大口的呼吸着涌进的新鲜空气，灰色的眸子闪过晦涩的迷茫和复杂的情绪。

印若歪着脑袋瞧他，那是她独有的天真的神情，混合着不易察觉的残忍。

陈其抚着自己脖颈上痒痛的部位，沉了沉，道：“的确是印家的人让我呆在你身边，这其中，也有印天墨。”

陈其的嗓音有丝黯哑，在夜色中陈述着：“在你初到小镇那一年，你才五岁。”

“就有人找到我，让我严密的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印天墨是在两年之后找到我的，他说他知道我在你身边，警告我，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陈其笑了笑：“那个时候他刚在印家站稳脚跟就迫不及待的跑来威胁我，多生嫩啊。”

“我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印天墨来找我的事情做的很隐秘。在接下来的几年，我没有接到印家的任何指示。”

“后来印天墨逐渐强大，印家的人觉得留着你可以钳制印天墨，便消了杀了你的心思。”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陈其目光淡淡的说：“我是个杀手。”

没有名字，没有未来。潜伏在印若身边这么多年，为的是任务。

印若挑了挑眉：“那么如今，你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你还跟在我身边做什么”

陈其深深的看着印若，随即低下头来，道：“我自愿，乐意跟着你。”

他道：“这么多年，保护你已经成为了我的本能，余生我无所求，只要能跟在你身边就好。”

印若并没有被他的说法打动，她面无表情的说：“那为什么之前你不告诉我。”

陈其道：“杀手准则第一条，我不能违背雇主的要求。”

印天墨既然让陈其呆在她身边保护她，肯定告诫过陈其不准告诉自己。印若想了想，松开了陈其。

第65章

陈其半跪在地上，姿势沉默。

悬浮在半空的少女璀璨的猫瞳眨了眨，道：“姑且算你说的都是真话，过去的事我无意追究，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陈其的身体抖了抖，那么一瞬，他内心的慌乱盖过一切。

印若让他离开，自不是玩笑话，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往日种种如过眼云烟，流水霞雾似得在眼前一一过遍，他知道，过了今晚，过了此刻，他就要同自己的过去告别了。

他本没有过去，亦无未来。

可渐渐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印若成为了他的过去，也是他触不可及的未来。

或许，是从那一日，他瞧见少女单薄的身体里喷薄而出的无比强大的力量的时候。

那是一个强者对天地的质问，对自身命运的不屈服。

她是那样的耀眼，让他为之臣服。

陈其有短暂的失神，他俯下身体，灰雾化风，随着夜色飘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