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伯。”
“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好。”
宁晔看苏言应着,然后整理一下衣服,人模狗样的朝着老夫人院子走去。
“她现在看到我,连请安好像都没了。”以前还总是装模作样的行个礼的。
时安听了,嘴巴动了动又沉默了,心里默默回应:其实不是现在,是自从抓花脸开始,苏言对大少爷就连拱手行礼都给免了。
看时安不吭声,宁晔幽幽道,“第一次舍身救人。结果,却把自己威严给舍没了!如我这样经历的人世上怕也是少有。”
时安:不是少有,也许是绝无仅有。
不过相比沈冲,大少爷其实已是极有福之人了。虽然这次帮了倒忙,但也只是被苏言给掐红了腰而已。
哎!
现在有老夫人撑腰,纵然大少爷看不惯苏言,也只能先忍着了。
苏言同冯荣并肩朝老夫人院子去着,听冯荣对她,低声说道,“江大,老夫人喊你过去,没别的事,是驸马府过来人了。”
听言,苏言转头,脚步停下。
冯荣也随着停下脚步,看着苏言道,“前几日小公子被挟持,苏二小姐冲上前,结果不慎被沈冲的人给刺伤了。”
苏言听了,开口,“然后呢?”
“好似伤的还不轻,这次阮夫人过来,是求老夫人入宫给苏二小姐看看。还有就是,阮夫人好像很想见见您……”
正堂屋内,阮氏泪水连连的坐在椅子上,对着老夫人不断用帕子擦拭着眼泪,满脸祈求之色,“老夫人,过去都是我糊涂,是我猪油蒙了心犯了天大的错,是我对不起言儿。我不奢求言儿原谅我,我只求她看在往昔的情分上,能够回去看看她妹妹!”
“老夫人您有所不知。过去,言儿对云儿这个妹妹最是疼爱。也因为这样,云儿在得知小公子出事时,才会不顾安危的冲上前去希望能替言儿护住他。”
“结果没曾想,没有帮到小公子,反而自己伤着了。不过,云儿说她不后悔,只怨自己无能,不能为了言儿做些什么。老夫人,我一个当娘的听云儿这么说,看她那样子,我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儿。”
“所以,我今日来不求别的。若是言儿还在人世,我只求她回去看看她妹妹。不然,若是云儿有个好歹。那,她们姐妹二人今生怕是再也没机会再见了,呜呜呜……”
说完,阮氏又呜呜的哭了起来。那悲悲戚戚的样子,让人看了都不免心软。
不过,老夫人看了却没甚感觉。
因为论哭相,她比宗氏差远了。
想当年宁脩犯浑,老夫人气的扬言要打死他时,宗氏为护宁脩,在她面前哭的那才叫一个‘闻着伤心,见者流泪’搞的老夫人当时直怀疑,宗氏才是亲娘,而她是继祖母。
同时也明白了,为何宁有壮那一根筋的,为何那么听宗氏的话了。
宁有壮再拗,也挡不住宗氏会哭呀。
宗氏哭起来,连她一老婆子看了都觉得晕乎,何况宁有壮那个从来不用脑子,只用眼睛思考的人呢。
宗氏都把他哭迷糊了,他能不听话吗。
其实,曾经为让宁有壮听话,老夫人也想过学宗氏的。心里这么想的,老夫人也真的试着那么做了。
但对着镜子,嚎了半天也没嚎出眼泪,连可劲回忆老太爷当初纳妾的心情与场面,她都没哭出来。最后,还是王嬷嬷‘失手’打破了一块玉如意,老夫人这才哇的一声哭了。
那块玉如意呀,那可是她最喜欢的。
所以,老夫人当时哭的那是真叫一个伤心。结果呢?宁有壮看着哭天抹泪的她,第一反应不是紧张担心,反而是去问太医她是不是伤到头了。
当知道宁有壮竟是这反应时,老夫人当时气的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不过,后来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哭相,再想自己那么多年彪悍的形象,老夫人当即死心了。
哭没天赋,对宁有壮还是棍棒来的更合适。
一时间,阮氏哭的仔细,老夫人回忆的认真,两人都陷入自己的情绪里,各自沉醉着。
外面,冯荣对着苏言道,“过去,您与苏二小姐也算是姐妹情深。所以,老夫人特让老奴给您说一声,如果你实在担心可以去驸马府看看。至于你的身份,老夫人会尽力为你隐瞒。”
“代我谢谢老夫人。不过,不用了。”苏言说完,朝着屋内看一眼,看一眼那哭的伤心的阮氏,转身离开。
是夜
苏言刚闭上眼睛,正准备入睡,一细碎的声音入耳,苏言瞬时睁开眼睛,隐约间看一道黑影朝着她走来。
看到那晃动的黑影,苏言眼睛微眯。侯府是这么轻易就能闯入的吗?
心下感到有些反常,可下起手来却一点不迟疑!
朝着苏言走去的人,看到那好似已入睡的人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忽然而来的动静,让那人惊讶了一下,刚要开口说话,一阵异香入鼻,瞬感不妙,迅速屏息。
屏息之时,尚来不及说话,就见一道寒光朝着他刺来,无需细看,只看长度是一边匕首无疑。
看着朝他刺来的匕首,急速躲开,同时开口,“苏小姐,属下是侯爷派来的。”
说着,心里腹诽着:回去一定要禀报侯爷,苏小姐是个枕头下藏药,又藏匕首的。极有可能是个随时都会谋杀亲夫的危险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