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轿,入到殿中,她依然在想,倚波方才跟着她去的,也是一肚子话想跟她说。
倚波问道,“娘娘是怎么想的?要帮邹淑容吗?”
静瑶叹道,“她轻易不求我什么,只是传个话的事。”
这就是要帮的意思了,倚波有些隐忧,提道,“可是好好的宫妃不当,竟要自请出宫……奴婢担心,邹淑容会不会打了什么别的主意?”
“什么主意?”静瑶看了过来。
倚波忧虑道:“她会不会想以退为进,借此博取陛下的注意啊?”
静瑶想了想,倒是笑了,“如果她当真是这样打算,其实无需找我,自己想办法给陛下传话不是更好?而且……”
她语声顿了顿,又叹道,“陛下若果真是这样的人,那我瞒着也没用。别说我也是个妃子,就算是皇后,也无权拦着陛下去别人那儿啊,咱们这里,又不是大理国……”
今日所见,还是叫她心间有些不太舒服。
从前她察觉逃不掉入后宫的命运,只能接无奈接受,却也没有幻想过,皇帝只宠幸她一个,不料一步步的,这些都成了现实,皇帝果真是他一个人的,其他的女子,只是后宫的摆设而已。
她爱他,但爱是自私的,她承认自己做不到不妒,倘若皇帝现在宠幸了别人,她一定会心伤不止,可今日亲眼看到景福宫里的情景,心里难会有些自责,她虽没有刻意,但不得不承认,这些女人的寂寞成全了她的欢喜……
她抬眼望着庭间,眼眸里有些怅然,倘若不是身在宫廷,没有这些烦心事,该多好?
只是才发了一会儿呆,耳边就传来了小婴儿咿咿呀呀的声音,原来是彦儿想她了,闹着要见她。
乳母把白胖的小娃儿抱到近前,她微笑接过来,轻轻碰碰儿子的额头,柔声唤着儿子的乳名,把小人儿高兴的手舞足蹈,叫她的心瞬间化成了一滩水。
算了,没有什么倘若,能有幸再在世上活一回,已是弥足珍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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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兰替主子恭送完静瑶,见人已经走远,便重回了殿中,关上门,走到主子身边道,“娘娘,惠贵妃已经走了。”
邹淑容哦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哎,整日躺着,也是难受。
香兰打湿了帕子,一边为她擦去脸上的粉,一边叹道,“病了又不吃药,娘娘这又是何苦,生生的要把好身子拖累成病秧子……”
话未说完,惹来邹淑容一阵“呸呸”,邹淑容气的睨她一眼,“就不能盼我点好。”
香兰赶忙改口,“是奴婢说错了,娘娘别在意。”
说话间脸差不多擦干净了,没了先前刻意涂在脸上的粉,脸蛋儿终于透出些红润来,香兰替她在脸上点了些香脂,仔细着抹了均匀,又道,“依娘娘看,惠贵妃能帮您去求圣旨吗?”
邹淑容想了想道,“应该能吧,我出去了不正好给她清地方吗?她没理由不管的。”
谁能想到,平素向来胆小的人,居然也有如此胆大的一天,在阖宫上下面前装病,就为着能出宫……
香兰叹了一声,“您说您这又是何苦?倘叫侯爷知道了,不定气成什么样子呢!”
邹淑容撇嘴,“我何苦?我的苦你还不清楚吗?要不是祖母乱出主意,我当初能进这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