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自寒不由自主地怔住了,她眼神里那柔弱中透着倔强,我见犹怜的神伤,令他隐隐心痛,但他终没有表现出来,极力作得淡然:“我该走了。”
幽梦点点头,又问:“我想这件事应该已经闹大了,太傅今日入朝,免不了须向父皇复命的吧?”
他道:“毕竟牵涉到了人命,陛下圣明,必会问起因果。”
幽梦上前两步:“这件事对皇室来说虽然不光彩,但其中有许多隐情,太傅并不了解,恐怕您也无法向父皇解释详尽。”
他领会其言下之意,沉下口吻:“公主希望臣怎么做?”
“我不想为难太傅,只求太傅面见父皇时,能为我适当斟酌,留些余地,让他对此事给予宽限。”她目光恳切道,“待我平复两日,进宫拜谒请安,我会亲自向父皇交代原委。”
他瞬目想了想,后道:“我会先安抚圣心的。”
性寒如他,就连宽容,都是表达的如此淡漠。
“太傅……”
她欲言又止,梅自寒递去目光,似很耐心地等她说完,可她翕动了半天嘴唇,终究只说出一句,包含千言万语的——
“谢谢你……”
说罢她便径自转身,将他隔绝于身后,没有让他看到,自己再一次为他流下的眼泪。
谢谢你曾有一瞬牵挂,顾念我的安危,毅然调兵前去救我。这份惦记,尽管你不会承认,但我能隐约感觉到,你有。
谢谢你在我闯下如此难堪的大祸之后,没有表现出我原以为的蔑视,还可以保持平静地和我说话,耐心听取我的想法,尊重我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