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苦笑起来,当然不只是谢这个,她眉眼纠结着:“我……不知道怎么说……”
他指尖轻触她的唇瓣:“那就别说了。”
他一如得到解脱,缓缓伏下身子,与她紧密贴在了一起。幽梦双手顺着他腰背滑上来,突然发现,掌心对他的身体,似乎产生了某种依恋。
他好像感受到了她手中传递的微妙情意,抬头望了望她,彼此无言地相视一会,他像是给她奖励一样地,轻吻她的唇和脸颊,然后就这样拥着她入眠。
只是缠绵过后,幽梦陷入极大的彷徨之中,今夜与他在身体上构筑了如此亲密的关系,从今以后,这个男人于他而言到底算什么身份才合适呢?
好难……
她环住他的腰背,疲倦地阖上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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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的时候,夜渊已经醒了。
他闲适侧躺着,右手撑着脑袋,凝视怀里熟睡的女子。她是面朝她侧卧的,肩膀微微缩着,手臂屈陈身前,手掌就抵在他心口的位置。
他的左手自然垂放在幽梦腰间,以拥搂之姿紧挨着她,看着她恬美的睡相,他不禁想,真像一个乖巧柔弱的孩子,就连睡梦中也这么渴望安全感。
“小豹子”安静坐立在窗台上,正全神贯注地看他,黑色细长的尾巴慢悠悠地,随着心情有下没下地摇动着。
兴许是看他出神太久,小豹子受了冷落,它暗暗冲他发出一声叫唤,很轻盈。
“喵呜……”
刚一启声,他就迅疾于唇畔竖起一根食指,给它一记告诫的眼神,黑猫立马乖顺不再吵闹。
他垂眸望回怀里,还好它叫得轻,没将她扰醒。昨晚哭闹了好一宿,又和他一番酣战,看样子,她是真的困极了,连身边人这样望着她许久,她都毫无意识。
他暗自偏头,换个角度更好地端详她,想着她昨晚说过:“越危险的事情做起来,会越让你觉得兴奋?”
一句话点到了他心坎上。
他的确,是一个相当喜欢冒险的男人。
所以此刻他做了个相当冒险的举动,轻抬左手至耳畔,缓缓取下了脸上的面具,安睡的她全然不知,就在那扇闭合的眼帘外,一双俊美无瑕的眉目正悄然跃现。
卸下这层伪装,便如同卸下内心最沉的负担,他终得以拿最真实的自己来面对她,如此近地欣赏她,情不自禁去抚摩她,轻柔撩开她脸颊的碎发,然后抱住她侧脸,俯首吻下去。
幽梦迷迷糊糊,有了意识却疲倦得睁不开眼,只能梦呓似地“嗯哼”两声,柔软地腻在那人掌心,被他依恋地轻吻嘴唇。
小豹子静静望着他和她痴缠,不知它眼中的主人,在他过往的生涯中,可曾有过此刻这般的深情。
以前可曾有过一人,也能让他像这样,一抱住就再也舍不得放开。
当他终于离开她的唇,发现她还是没有醒来,心中既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错过相见固然是好,可他也许就有那么一瞬冲动,想把她吻醒,让她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这张脸,不去管什么后果,他只想知道,在她看清楚以后的反应,震惊之余,会不会带有欣喜?
天亮了,心该收了。
他告诉自己,然后起身撑坐,视线不经意瞥去纱幔之外,像是突然来了兴致,朝窗台上的小豹子做了个手势,在他指示下,黑猫跃入,从地上叼起她那件被弃落一夜的心衣,乖乖地跳上床,交到他手中。
他摸了摸猫头,斜眸望向熟睡的幽梦,不禁又将她的心衣闻了闻,浮想昨晚温存,薄唇暗勾。
他下榻利落地穿好衣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她。他拉过被子盖住她光洁的玉体,香肩微露,一只手掌自然摊在外头。
他掐着猫后颈将小豹子拎去枕畔,一声轻令:“你陪她。”随后缓缓沉下身,半蹲在床沿,伏于床褥正对她的脸。
一方叠好的杏花丝帕被放入她掌心——
“别爱上苏稚,可不可以?”他用放下丝帕的手轻轻勾弄她的指尖,清冷深沉地呢喃,“别爱苏稚……”
她眉心微蹙,终是赖在梦里不愿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