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位置不是他一人在坐着。”她低转了眉眼,黯然道,“有皇后和丞相的扶持,想废掉他哪有那么容易……”
“这正是我所顾虑的地方。”他说,“我在殿上有所保留,尽管有证人在手证据确凿,心中再想要废他也没有公布他的罪行。之所以不敢正面弹劾,是因为我还没有足够的把握可以扳倒他、扳倒他身后庞大的外戚家族。而且我很担心,一旦太子获罪,皇后和丞相必会对你更加不利。”
她脸上似一潭死水,全无波澜:“其实你不必解释,你的良苦用心我都懂的。”
凤栖梧沉默看她转了身,缓缓走至亭栏,放目远眺烟波浩渺的湖水。
“我当然知道归氏手里有我无法抗衡的权力,太子若是能废,早在避暑事发那日就废了,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她眉眼间郁结愁容,“只给一个郡君的名号就随随便便地打发了我……”说着便是千万个不甘,作气地甩手重重拍打在栏杆上。
凤栖梧迅疾冲上去执起她那只手,阖在掌中呵护轻揉,抬起满眼的怜惜,轻声软语地嗔责她:“没轻没重的,都不知道疼么?”
幽梦却是极猛烈地一怔,仓促抽回手去,顿时把彼此都陷入了一阵屏息的尴尬里。
幽梦意识到自己过激了,眼神便不自在地飘忽于他,难以启齿地解释着:“自从那件事后,我就很怕男人碰我……”
他领会了,不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