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归嵩在一旁微笑提醒他:“恐怕陛下忘了,此人本是前朝革了职的大司马,其兄上官鸣文时任前朝内阁大学士,自我朝伊始贬为庶民,后因十年前的一场文字狱举家获罪,进而被陛下流放沧夷的上官氏后人。”
姬舜终将人和名对上了号,十年前那场风波使他心中感慨良多。
“上官家在洛阳也算是名门望族,其父上官崇伦是名扬四海的鸿儒,名望和渊学在儒林堪称前后百年无人能及,膝下兄弟二人一文一武皆是旷世奇才。”太保公孙易安忽然开口,以一局外人姿态畅谈旧事,“只可惜我朝立国之初对前朝遗官颇多忌惮,后来上官鸣文又因一首《鹊居赋》被灌上腹诽今朝,大不敬的罪名,是才牵连其弟夫妇流放东夷受十年苦役至今,但细究起来,上官啸武本人是没有什么过错可言的。”
“他曾统帅过齐朝的兵马,算是一介败军之将,公孙大人你又怎么能担保他心里不会对大幽常怀怨恨呢?”归嵩侧眸,疑虑反问。
“陛下是明君,方知以德服人的道理。”公孙太保笑容可掬地垂眸拱手,“时过境迁,陛下若能摒弃前嫌赦免上官一族,必能换得上官氏以德报怨,继而彰显我大幽海纳百川的胸襟气度,更益于陛下的皇权威慑东土,人心诚服。”
所谓乘举国盛事大赦天下,不过是帝王惯用,笼络民心的伎俩。
姬舜做了一番深思熟虑,最终将玉玺盖上了奏章。
对于这份大赦名单,归嵩内心是波澜万千的,可让他省不下心的还有一件事,刑部尚书商天梁呈奏:“陛下,三日前洛阳码头发生一桩灭门命案……”
姬舜眉头猛然一皱:“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