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妁不为所动,她趴在地上,一步一步艰难地朝前爬着,嘴里断断续续地哼着歌,目光只定在一点,好像在追寻她某件很重要的东西前行着。
梦里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又或者说,梦里的自己好像不是真实的自己。
唐喻晨看到自己站了起来,走到妁正爬向的地方,捡起了地上一个正在散发着光亮的东西。
“你在找的是这个吗?”他极力想要看清自己手上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可就只能看到一大团的模糊。
妁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他的怀里,看着他掌心里的东西微微笑着,虚弱地说道:“……就是它,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安心地、去见他了……”
掌心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唐喻晨到最后都不知道,他只看到妁说完这句话,那条亡虫突然就开始往她的身体里钻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推开手里的妁,可身体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样,只能任由亲眼所见残忍画面的恐惧麻痹从手指慢慢地输送到大脑为止。
好可怕。
这是他当时最真实的反应。
好可怜。
这是从妁身上散发出来的感觉。
可是他在可怜妁什么?他自己都说不出来。
妁的身体在他的怀里逐渐变得透明起来,她伸出了手,似乎是想抚摸自己也许是她在向自己道别?唐喻晨在心里想到。但妁明明已经透明的双手在触碰到他脸颊的那一瞬间却有了扩大黑暗的力量原来她伸手并不是想抚摸自己,而是要将自己拽入一片冰冷的灰暗之中。
“嘀嘀嘀”的仪器声音响起,唐喻晨的视线又转入到了一个灯光幽暗的实验室中。
他记得,这是w23区里气氛最为阴森的实验室。
他看到穿着白色大褂,戴着橡胶手套的自己手里拿着一支注射针管……那一瞬间唐喻晨不敢相信那个人是自己那个表情冷血可怖的人竟然会是自己?
他看到自己拿着针管,走向被束缚在实验椅上的……一个男人。
男人的脸上有散不去的愤怒,可更多的是恐惧与不安。
而自己面对着这样的场景竟是出奇的冷漠,他看到自己对男人说道:“只要你离开他,我就放你走。”
骇然惊醒,幸而只是一场扭曲荒诞的梦。
“你终于醒了。”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唐邵非的脸……说不上为什么,唐喻晨的心里倒有几分庆幸,还好最先看到的不是陆应辰,也不是徐牧毅。
“我……怎么了?”这场梦耗尽了唐喻晨太多的力,使得脑袋已经清楚的他,身体上依旧没什么力气。
“你发高烧,睡了两天才醒。”唐邵非的语气带着些责怪,“所以一开始就跟你说了不要跟着去做那些事情啊,你非不听,这下坏话灵验了吧?”
唐喻晨虚弱地朝他笑笑:“没事,我现在醒过来了。”
“是呢,好在你现在醒了没事了,再不行就有两个傻逼要拿刀互砍了。”
“……”唐喻晨一听就知道唐邵非指的是陆应辰跟徐牧毅。
“他们怎么了?”
唐邵非拉了把椅子在唐喻晨床边坐下:“陆应辰现在是没什么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估计他晚点也会过来着你……眼下真正摊上麻烦的人是徐牧毅。”
“他怎么了?”
“他上次不是因为跟陆应辰动手的事情被关禁闭了么。”唐邵非摇摇头,“昨天刚出来,就先跟陆应辰吵了一架,然后再过去把方岚初给揍了一顿。”
“啊?”唐喻晨觉得这不像是徐牧毅会去做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他这个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主区已经在想办法搞方岚初了,只要方岚初说出这两年来都是谁在帮他的成绩作弊那就可以定他的过错了。结果徐牧毅跑过去把人家这一顿给揍的,啧啧啧,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呢……要说徐牧毅也是运气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