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快坚持不住了。时间宝贵,你听我说……”
小黑蛇强忍着体内四处乱窜的强大力量,一把握住了阿惠的手,目光直勾勾盯着她。
“我马上就必须离……开了……我走以后、你……你要保、保重,等……等我……唔呃……”
又一股力量自丹田涌出,冲击着体内脆弱的能量循环。自觉已忍耐至极限,小黑蛇不由加大了手上的力量,死死盯着阿惠的脸,一遍遍渴慕地描摹她熟悉的眉眼。
“嗯……我会好好的,等你回来,你也要保重!”
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分离,阿惠不顾手上传来的疼痛,反手握紧了小黑蛇,泪流满面。
得到了阿惠的保证,小黑蛇终于放下了最后的顾虑,安心地闭上了眼睛。阿惠只觉得掌心一空,一眨眼的工夫,怀中的少年已经变回了蛇形,落在了她膝盖上。
“咝咝……咝……”
全身泛白的黑蛇依依不舍地围着阿惠爬行了两圈,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然后一摆尾巴,迅速游下床铺,消失在门缝下。
被留下的阿惠默默坐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感到心口好似被挖去了一块一般,痛入骨髓。
小黑蛇无法确定这次蜕皮他要离开多久。接下来的日子,她需要独自一个人,面对无尽的等待与担忧……
…………
……
另一方面。
小黑蛇离开阿惠后,立刻马不停蹄赶往了事先勘测好的洞穴。
他们一族的蜕皮,其实并没有他向阿惠说的那么简单。从幼童到少年,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壮年,每一次有所成长,都必须有成百上千年的功力做保障,否则便很容易陷入九死一生的绝境。
之前,要不是遇到了劲敌,他也万万不会冒险突破,最终导致自己元气大伤。如果没有阿惠刚好捡到他,说不定当时的他早已冻死在了雪地里。
这一次,受损的元气还未完全恢复,命定的时刻却不期而至。就连小黑蛇自己也不清楚这次蜕皮是否能够成功。因此,临走时,他只好欺骗阿惠,让她等自己回去。
有个念想的话,人至少不会轻易绝望,否则……凭她的性子,说不定会自我了结吧。
他在尖锐的岩石上剐蹭着身体,剧痛中,眼前不期然浮现出阿惠独坐垂泪的场景。一想到她长久的等待,想到她身处的一点也不友好的环境,想到她此时的孤独与痛苦,愧疚与心疼齐齐涌来,让他心口如同压了一块巨石一般,沉甸甸的。
可他现在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化思念为力量,疯了一般在岩壁上撞击摩擦,努力让自己从紧绷的陈旧皮囊中挣脱。
一下,一下,又一下……
包裹在脆弱蛇身外的这层蛇皮曾是少年的他最引以为傲的坚硬护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而当他的身心都成长成熟,想要脱离当前的状态时,这张死板的蛇皮又反过来成为了他成长路上最大的阻碍。
没有什么捷径,也完全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化身为蛇的他,只能一次次将身体砸在坚硬的石块上,努力将蛇皮从头顶开始,一点点褪下。这样的过程一旦开始,直到成功或是失败死去之前,便不再有停下的间隙。
小黑蛇夜以继日地在深不见底的洞窟中撞击着身体,洞窟内庞大的岩山在巨力的碰撞下,开始发出摇摇欲坠的松动声。洞外的天色暗了又亮,亮了又暗,洞窟内却始终是没有尽头的黑暗。说不清多久以后,终于有一天,在次数多到麻木的撞击中,小黑蛇感觉到头顶一松,箍在他头顶的蛇皮终于松动,被向后揭了上去。
这是蜕皮过程中最难的一关。意识到离成功不远,小蛇心中一喜,越发用力地向岩石上剐蹭过去,一点点,一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