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哪次聚会上来过的客人?
要是这样,周泽尧可是贪心亏大发了。他将这份鱼饵放了又,一直只肯给人闻闻香味,满心想着要钓条大的。结果被不知哪条路过的默不作声给衔走了,钩子都空了,他还一无所觉在做美梦呢。
寸头随意地想着,等那两个人走出一段距离,调转车头跟了上去,心底不详的预感却再度加深了一点。或许是他这天命中注定得要倒霉,他确实生出了一点警惕,这点警惕却不够让他立刻跑路。他还在试图想起那男人是谁,去的路上没想起来,等在商场外头的时间里没想起来,回来的路上还是没想来。他都快怀疑那熟悉感不过是错觉了,最后,他总算是想起来了在车门突然打开,他的下巴挨了一拳、继而用脸砸响了方向盘上喇叭的时候。
喇叭短促地“哔”一声,身材算得上高大健硕的男人眼里金星直冒,拖着两道鼻血,像小鸡仔一样被单手掐着脖子拖出了驾驶室,扔到地上。他之前停车特意停在不引人注意的偏僻角落,这个时候路上本来已经没什么行人,想呼救都引不来关注,接着肚子上被踹了一脚,就更发不出声音来了。他趴在地上,痛快地交代了胃里不久前的晚饭和还没来得及消化的午饭,然后连滚带爬地向旁边挪开,险险没被脸朝下踩到自己的呕吐物里去。
在他头颈后方寻找落点的那只脚退而求其次,踩在了他背上。寸头仿佛听见了“咔啦”的声音,怀疑自己的脊椎被这一脚踩断了。事实证明他只是快被吓死了,至少在背上的重压挪开之后,他还能在对方的默许下像条死狗似地翻坐起身来,背靠在车轮上,抬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从他被揍第一下起已经过了三分钟,他才算是看到了揍他的人的模样。
寸头心里已经凉透了。他想起那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了!
“晟……晟哥……”他含糊道,因为咬到了舌头和下巴的酸痛而吐字不清,“我没想……没认出来是您……”
站在他面前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露出了一点微笑。现在没有兜帽的阴影遮掩了,那个微笑的弧度于是被旁边路灯的光照得格外清晰,寸头看在眼中,浑身都抖了起来。这是根深蒂固、已经成为本能的恐惧。他不能忍受气氛陷入寂静,勉强继续出声:“我……我们几个都以为……晟哥你搬去别的城市了……老板他……”
“没走过,换了个地方待着而已。”段晟口吻轻松,如同和许久不见的朋友闲聊,“怎么,传闻不是我打死了人,逃跑或者进去了吗?什么时候变成只是搬家了?”
就他妈在我刚才认出你的时候!寸头心里骂娘,脸上笑得像哭,“那……那都是几个没见识的小子瞎说的……是那时候晟哥你……你……”
“别磕巴了,听着累。”段晟说,“这套唬人的流程,你不是最熟的么?装模作样打上几分钟,一方倒下装死,一方举手欢呼,观众发疯,庄家钱”他朝寸头漫不经心地走近了一步,寸头简直要哆嗦着给他跪下了。捂过鼻子后手上沾到的血迹,让他仿佛又看见了那天沿着拳台边缘低落下来的鲜红,和平日里场面越血腥便越是兴奋的围观者们的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