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赵楹犹觉不足,捏着严鸾的下颌直吮到喉结。
待到两人喘息渐定,赵楹忽而低哑道:“我是不是差点见不到你了。”严鸾呼吸一滞,低头道:“这不是好好的。”赵楹抓过枕头来塞到他后颈,自己也挤上去枕着。两人脸庞相距不及半寸,吐息相闻,“你再骗我一回试试。”头发都被拢到枕后,铺在褥上纠缠在一处。
严鸾默然瞧了他一会儿,笑道:“怎么知道的。”赵楹却伸臂扯了张薄被来,半盖在他汗湿的身上。这被子是旧物,大约才晒过,微微的陈气里带着干燥温暖的阳光味儿。严鸾扯过被角,也给他蒙了腰腹,方听道:“你放心罢,我并非在京里安了暗线。只因为这儿”手指便划到肋下的伤痕处,“是老李的手笔。从前行军……不到极危急时,非要死马当活马医,从不敢用这法子。是你还是谁。”严鸾无话可答,只摸到他点在肋上的那只手,在被子下握住,“是我自己。”
片刻的静谧之后,赵楹攥了攥他那只手,长长呼了口气道:“别再犯傻……好好地活。”话一出口,忽觉出与此时此地的不合时宜来,便又道:“你这趟回来,能呆几天?”
严鸾正心绪翻涌,乍听到这句,惑然道:“嗯?”随即便明白了,瞧着他微笑道:“……你想叫我留几日?”
赵楹脸上掩不住地显出疲态来,只伸臂搂住他腰背,按在褥子上:“先睡会儿,醒了再说。”
严鸾反而拨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舔了舔嘴唇,撑身坐起。赵楹从方才便止不住眼底泛热,只得侧过脸亲了一下他的额角,嘶哑道:“渴了?我去倒杯茶。”话音未落,便觉严鸾极近地凑到耳边来,湿润的唇贴在耳上,暖暖吐气道:“你在几日,我便留几日。”说罢转过他的脸来,将嘴唇慢慢凑过去。
愿如梁上双栖燕,与君岁岁常相见。
番外二
《长夏乡居事事幽》
夏六月,绿槐高柳中蝉鸣不断。东方刚刚渗出一点曙色,大半个墨蓝天空里还悬着将隐的星月,门环就被叩响了。阿福警觉地钻出窝来,伏低了身子小声低吠。
严鸾随手披了一件长衣,趿了鞋,匆匆去开门。门扇两面打开,微弱的天光便透进黑漆漆的天井。严鸾一抬头,正要出口的话就噎在了喉咙里。
外面站着个俊美的年轻人,正怔然看向门内,一双眼在将明未明的天色里闪着微光,却能看出掩藏在眼底的惶然不安。身后立着许多牵马的随从,都隐在晦暗里。
严鸾也愣了。
半晌,年轻人喉结动了动,低声唤道:“……先生。”
严鸾霍然回神,慌忙退了几步,跪地道:“陛下……”
赵煊疾步上前将他搀住:“先生!快起来,我是微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