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贤妃如梦初醒,连忙扑到皇帝身边,哭着道:“皇上,反正乌神医也说泽儿不行了,就让秦王妃试试吧,万一……万一秦王妃真的能治好呢?”
此时,任何人说慕容泽能治好,长孙贤妃都会牢牢抓住不放。
皇帝搂着长孙贤妃,目光连连闪动,终于说道:“凤无忧,贤妃为你说话,朕就相信你一次。若是你治不好朕的小九,就别怪朕治你的欺君之罪。”
慕容泽本来就已经被乌觐判了死刑,此时到了她这里,却是必须救活,否则就要治她的罪?
这逻辑,也太可笑了。
萧惊澜眉头紧紧皱起,却听凤无忧淡然道:“好,我以项上人头做保,若是治不好九皇子,情愿以死谢罪。”
听到此话,皇帝才终于点了头。
几乎刚说出同意的话,凤无忧方才要的那些东西就已经源源不断地送了过来。
凤无忧看向长孙云初,这些东西都是她悄悄吩咐下去的,这个姑娘,真是七窍玲珑心。
“王妃娘娘,泽儿就拜托给你了。”长孙云初把其中一部分东西递给她,小声道:“娘娘不必有太大压力,就算治不好,我和姑姑也会为娘娘求情的。”
这样剔透明理的姑娘,根本不可能不对她有好感。
凤无忧微微一笑,道;“放心,我肯定治得好。”
此时,所有人都围着凤无忧,而乌觐似乎已经被人遗忘了。
他满脸都是阴森,目光如毒蜿一般地盯着凤无忧。
难道凤无忧真的能治好?不可能,那伤那么凶险,要把铁刺整个从脖子拔出来,还流了那么多血,根本不可能治好的。甚至很有可能,铁刺拔出的瞬间,九皇子就死了。
他倒要看看,风无忧能怎么治。
凤无忧命人拿来了许多镜子,然后把烛火摆在特定的方向,瞬间,房间里比先前亮了不是一点半点,而所有的光最终都集中在慕容泽的脖颈处。
凤无忧给九皇子灌了一些麻沸散,稍微等了一会儿,待药效发挥后才开始动手。
她先对着伤口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然后拿起用火和烈酒消毒好的小刀,眼也不眨,一刀切下去。
“啊……”林飞羽忍不住尖声叫起来,缓过神立刻指控:“凤无忧,你敢谋害皇子!”
脖子可是人的要害啊,凤无忧居然敢用刀割九皇子的脖子。
“闭嘴!”凤无忧厉声喝道。
幸好她经常在各种恶劣的环境之下进行战场手术,否则光是刚才那声尖叫,就有可能让她手抖失去准头了。
脖子这里各种淋巴血管神经聚集,一个不小心伤到,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
古人不懂这么多,只知道一味拔出箭矢,脖颈受伤少有不死的,所以方才乌觐才会说治不了。
但这些对凤无忧来说,却不过是小场面而已。
扩开创口,确定异物位置,做好血管保护,然后握住露在外面的尖端,一把抽了出来。
尖刺抽出的瞬间,血溅了老高,长孙贤妃受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乌觐也猛地瞪大了眼睛,这么多的出血,一定伤到了重要的血脉,慕容泽必死无疑!他等着看凤无忧怎么交差。
离鲜血最近的凤无忧却是眼也没眨,伤没伤到大动脉,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血不过是原本血管里的残血,因为压力变化所以冲出来罢了。
她神色冷静,立该拿起烈酒冲洗创口,清除异物,然后又让人拿来用水煮过的丝线,将两端的创口一点一点地缝合起来。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除了喷出来的鲜血之外,慕容泽的伤口居然没有再出血,而且经过凤无忧的处理之后,连原本的渗血都止住了。
可看到凤无忧缝针的时候,他们又不淡定了。
“她……她竟然在人身上缝针……”
“这简直岂有此理,人是物件吗?”
大臣们指指点点,看凤无忧的眼光就像是在看怪物,但凤无忧却是充耳不闻,直到缝好最后一针,敷上上好的金创药,又用干净的白布把脖子严严实实地缠好,这才终于直起腰舒了一口气。
“今天夜里是危险期,有可能发烧,要派一个善于治疗发热的大夫守在这里。”凤无忧吩咐道。
“秦王妃,泽儿他……”长孙贤妃此时已经醒来,期期艾艾地问,似是生怕自己理解错了。
“活了。”凤无忧淡声道:“只要不持续发热,就不会有大问题。”
其实今夜最好是她留在这里,但她还要去对付林飞轩,林飞轩难得有落单的时候,如果错过这一次,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
可交给其他的大夫也实在不放心。
凤无忧想来想去,觉得只有找那个人来。虽然这么做有拖人下水的嫌疑,但那个人也曾把祸水朝她引来过,她这次就算是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