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的右手被一辆疾驶的摩托车给撞得轻微骨裂。

肇事的男人一副敦厚的样子，他见玉竹倒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就打了120，出事的地方就离玉竹的学校不远，有人认得玉竹，消息才辗转传到陈家。

家里人都在上班，李爱华怕吓到两位老人，只字未提玉竹受伤的事，只说有事出去一趟。

郝梅便知道她想做什么事了，问明了地点，不用她再吩咐已经把事情安排下去了。

一个请字仿佛在舌尖碾过几遍，杀气腾腾的。

“把公司那几个高大个挑出来，明天去请个人。”

好不容易玉竹不粘她了，玉兰才起身到外面给郝梅打电话。

两个人借着这个机会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起来。

她这动作显然是做惯了的，李爱华看得出来，她对孩子凶归凶，但是有好吃的还是下意识地留给孩子，顿时对她改观了一点。

女人翻了个白眼，呵斥道“急什么！老娘短了你吃的？！”一边拿出纸巾动作麻利地把苹果擦干净了递给他，顺手把另一个苹果放进抽屉里。

小男孩嚷嚷道“快给我……”

那女人接过李爱华给的苹果，连声道谢。

不过，这对mǔ_zǐ的相处模式和这个小城市里大部分mǔ_zǐ相处的模式没什么两样，李爱华也不好说什么。

小男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似乎对这样的责骂习以为常。

李爱华对她的装扮不感冒，再加上女人逢人便数落儿子做的蠢事，想起来就要骂儿子两句，李爱华对她的印象更不好了。

小男孩的妈妈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描眉涂粉，妖里妖气的。

小男孩不过六七岁的样子，据说是几个小孩子比赛爬楼梯，他为了赢，从楼梯高处往下跳，一不小心就把小腿跳骨折了。

李爱华挑了两个又大又红的苹果给旁边病床的mǔ_zǐ俩。

阿娘总是对自己吝啬对别人大方。有时候她想买一件衣服都舍不得，别人问她借钱，她却毫不犹豫地借了，从来不管那些钱能不能收得回来。用她的话说就是“要不是实在没办法，谁愿意低声下气地四处求人？咱们有能力帮就帮一把，就当行善了。别人骗我一次，也发不了财，我不过损失几百块钱，却能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岂不划算？”

玉兰在给玉竹剪指甲，听见李爱华念叨心里微软。

“你们这些孩子一点都不知道节省，就爱花冤枉钱。”

以前家里穷的时候，想吃水果都舍不得多花钱买，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买东西使劲儿往贵里挑。明明一样的水果，包装和没包装的差一半的价钱，又不是送礼，搞那么多花头干什么？

她是心疼那些花掉的钱。

李爱华看着那堆罐头、水果篮发愁。

探望的人来了又走了，每个人多多少少都带了东西。

李爱华看到小女儿一副乖巧的模样顿时笑骂一声“看来就你二姐治得了你！”

玉竹就知道她同意了，顿时眉开眼笑。

玉兰看了她一眼，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说道“先吃饭。”

玉竹年纪小，自制力没那么好，玉兰怕她养成拿零食当正餐的习惯，平时管得很严，玉竹只有在表现好的情况下提的要求，玉兰才会应允，可也往往是提三次才能应一次。

玉竹讨好地说“二姐，我想吃薯片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