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阳笑着应声,重新划了一根火柴,跑去点着挂在竹竿上的鞭炮,这是江姜家多年来的规矩,寓意节节高。
一万响的鞭炮噼噼啪啪响了许久,震耳欲聋,孩子们高兴又害怕,吱吱哇哇的怪叫。
江姜捂着耳朵眯着眼睛笑,内双的眼尾画着上挑的眼线,笑起来眼尾的弧度十分俏皮可爱。指尖冻得胡萝卜似的红。
盛阳抬手将她的手和耳朵一道捂在自己温热的手心,大喊:“怎么不戴手套?”
江姜被捂住耳朵,听不清,也大喊:“啊?你说啥?”
“我说,你!真!好!看!”盛阳趁着鞭炮的嘈杂,扯着嗓子喊。
夏凉出来的时候鞭炮都响完了,她嘟嘟囔囔的抱怨江姜不等她,又拉着江姜一起放烟花。两个女孩子领着一帮小朋友玩儿的开心,盛阳负责拍照。
近处是他们自己放的小烟花,远处是新城政府和各大商场酒店放的大型烟花。
冬日的夜晚被绚烂的烟花照亮,梦幻般美好。
欢声笑语远远近近,遍及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盛阳过去不懂春节的意义,现在他恍惚明白了,这是一个让所有人放下烦恼,跟自己的家人一起尽情欢笑的日子。
无论有多少苦闷烦忧,哪怕像夏凉一样刚刚哭过,眼角还挂着没干的泪痕。她还是可以在家人面前短暂的忘记那些困扰她的事情,笑的像个孩子。
大家都玩儿开了,直到凌晨两三点才陆陆续续睡下。
江姜仿佛刚闭上眼,就被一阵干呕声吵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窗外漆黑一片,卫生间的窗户透出光亮。
她揉揉眼睛坐起来,卫生间里的干呕声断断续续,听起来十分痛苦。
她终于清醒,掀开被子趿上拖鞋走过去,卫生间的门没锁,盛阳跪在地板上,弯腰抱着马桶正在吐。
他穿着一件白色短袖t恤,肩胛骨随着他呕吐的动作高高耸起,瘦的让人心惊。
江姜吓了一跳,忙冲进去,拍着他的背,一叠声的问:“你这是怎么了?喝多了?你今晚也没喝很多啊?”
江育达是个文化人,极为自制,凡事讲究点到为止,喝酒只为助兴,从不酗酒劝酒。家里的人受他影响,也都不怎么劝酒。
盛阳今晚虽然喝的比平时稍微多些,但他的酒量江姜是见识过的,上次那一整瓶起泡酒他也没喝吐,只是睡得比平时晚些而已。
今天他喝的加起来也不过是那天一半的量,还是红酒,怎么会就成这样了?
“吵醒你了?”盛阳呕了好一阵,终于停下缓口气,脸色苍白的抬头,表情愧疚,“我本想去楼下客厅的卫生间,但没来得及。”
江姜看着他苍白的脸,心疼的发颤:“怎么不直接叫醒我呢?你这样不行。我去给你拿衣服,我们去医院。”
“大年三十,去什么医院啊,我没事,吐一下就好了。”盛阳想要挣开江姜,却没能成功,大约是动作大了胃又开始疼,他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江姜急的轻轻拍他:“大年三十也有急诊啊,你这样子不去医院怎么行!听话!赶紧跟我走!”
盛阳还要挣扎拒绝,江姜板着脸瞪他:“走不走?不走,我就叫我爸妈来扛你!”
盛阳无奈,停止挣扎,用眼神哀求她。
大过年的闹到医院去,还是在江姜家,他实在是不愿意。万一江姜的父母误以为他是个病秧子,不肯让女儿跟他在一起怎么办?
江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