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书,长长的深吸一口气,谢云缺慢慢合上眼。
他并不懂,也不能理解。
佛教的书上说般若的意思,是如实认知一切事物和万物本源的终极智慧,一种无分别的智慧。为什么,竟然也可以是指代自虐虐人的妖魔?
就像不懂,最初记忆里温柔安静的姬清,后来为什么会用那样漫长冰冷的目光看着他?
永恒美丽的琥珀,既可以是温柔欲滴,也可以是静谧的自缚。
谢云缺的梦里没有出现任何人,只有美丽的风景,下过雨湿漉漉的草坪被清晨地平线的阳光漫射开,一片金色耀眼,一片阴影黑暗。
长长的道路两旁长着笔直的乔木,花叶竞相盛开,美不胜,却没有一个人来看。
只有他一个人在走,像走在一个美丽永恒的迷宫世界。
耳边听得,远处咿咿呀呀的昆曲,似有若无唱着《游园惊梦》,姹紫嫣红都开遍,良辰美景奈何天。
梦里的谢云缺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一直在走。只知道不能停,好像有一个他想不起来的人,在迷宫的出口一直等着他来,要快点去。
可是,那是谁呢?心里为何焦急的,醒来时候眼角有泪。
清晨醒来的谢云缺,看着指尖的水意,平静无波的回忆着梦里的伤心,毫无感觉。
……
最近剧组的拍摄很不顺利,谢云缺不知道是怎么了,大家怎么演他都觉得不对,他自己演得好好的,也突然说重拍就重拍。
贺羽自然是首当其冲。但是谢云缺对自己都这样严格,大家也就没什么不满,顶多把偶像剧照着文艺片的标准磨就是了。
好在背景大多是在校园内,不需要跟组,拍完就可以回家。
贺羽伸手逗弄着那喀索斯,黑猫懒洋洋的睁开眼,扭头躲开,眼睛又慢慢的一点点合上,并不给面子。
贺羽无奈,强行捏住它的爪垫:“你呀,忘了谁才是你的主人,在人家面前那么乖,对着我就爱理不理。”
那喀索斯被骚扰烦了,睁开眼猛地从他手里拿开爪子,一秒拍回去。
贺羽躲得及时,手背上只有一道浅浅的白痕。
贺羽顿时气急了,抬眼一看,那小祖宗已经又半眯着眼睛躺下了。不,应该说刚才撂爪子的时候就没站起来过。贺羽在它眼里,显然并不存在什么需要认真对待的战斗力。
贺羽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不能跟猫计较。
他站起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那黑猫的头上敲了一下,同时拔腿就跑。
在那喀索斯追上来之前迅速关上门,听着里面挠门愤怒的声音,贺羽忍不住发出嗤嗤的得意的笑声,自言自语:“哼,不信治不了你。”
钥匙插入卡槽后,识别时间过去会发出一声轻轻的开锁声。
吧嗒。
贺羽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循声看去,姬清望着他已经不知道看了多久。
贺羽一秒石化,内心感到很崩溃。这这这是,崩人设了吗?!
不不不,请相信,这种蛇病活泼型并不是他的常态,只是百无聊赖时候的特殊反噬。
不知道这么解释对方能理解吗?跪了,他为什么要往门外跑?
一秒切换温柔优雅的贺羽,脸上还残留着一点违和赧然的孩子气。极力镇定坦然,强压下眼底不知所措的紧张。
贺羽:“你回来了。真巧。”
姬清慢慢的笑了,笑意从眼底蔓延到唇角,温柔无声。
他并没有询问贺羽的反常违和,只是轻声说:“门锁上了,带钥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