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六一拉缰绳停下马车,撩起车帘子。
周延先下了车,而后很体贴的把瑶光扶了下来。
远远的,她便看见渡口处站了一人,玉冠束发,一袭白色长袍,衬得长身玉立。
不必说,此人自是谢弈。
周延与瑶光走了过去,他亦迎来,拱手一礼,便是打过招呼了。
谢弈独自一人,身边连个伺候的下人也没带。
周延来时原本也只带了一个谢六,回去却是多了一个瑶光,还连带两个下人。
一行人前后上了船。
未过多时,船工解了缆绳,拉起船锚扬起船帆,借着风力,客船缓缓驶离码头。
……
从江南到太京,路途遥远,便是走水路,也要花十来天的时间。
瑶光倒是不晕船,但是成天被困在这一艘小小的船上,让她觉得很难受很无聊。而且不止是她,周延和谢弈他们同样也觉得无聊,不过他们有打发时间的活动,比如坐在甲板上下棋又或者在靠岸停船时拿着鱼竿钓鱼。谢六就更不讲究了,晴空烈日时,直接纵身跳进水里去。
客船在江面上晃晃悠悠了三天,瑶光的耐心便已耗尽。
于是这天夜里歇下的时候,她乖巧的将头埋在周延怀中,小心翼翼的问他,“夫君,你能不能教阿瑶下棋?”
当然,下棋不是真正的目的,她只是随便找点什么事来打发时间而已。
周延闻言,略微有些意外,“倒是没想到你对这个感兴趣。”
“嗯。”瑶光乖巧回应他。
于是第二天,谢弈醒来后,随意吃了一点东西后,照例去二层甲板上找周延下棋,到了地方却发现已经有人了。
晨光透过天边的薄云照射下来,落在那道纤细曼妙的身影之上,勾勒出一个浅浅的金色轮廓,肤白如玉,眉目如画,与这一江缥缈烟水相互映衬,美得惊心动魄。
周延与他说过她的名讳。
李瑶。
谢弈曾听在国子监结识的友人提起过,说江南水乡多美人,又美又娇,就像是水做的一般。
如今得见,当真如此。
她执黑子,深邃的墨玉与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十分惹眼。
“哒”一声轻响,棋子落下。
谢弈一看便知这是初学者,一步棋将自己送上了死路。
果然,接下来就见周延落子,结束对局。
“再来!”美人娇声,似乎有些不甘。
周延应了一声好,而后抬头看过来,“文初,你来了。”
文初,是谢弈的字。
“嗯。”
周延的棋其实下得不好,也就能在初学者手中拿到一点优势。谢弈与他下棋,不过是存了打发时间的心思罢了。如今瞧着他一本正经的教人下棋,心中只觉有些好笑,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只应了一声,而后在旁边坐下,也不说话,只是观棋。
谢弈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教学,周延在他手下败了无数次后,终于能换个人找回一点自信,然而事实上,结果却与他所想的,有很大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