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特质全部都用在他身上,他没办法心平气和的接受。
陈阙余笑了一下,他说:“你嫌弃我狠毒没关系,你不想再继续认我当父亲也没关系,可是你以为这样你娘亲就会疼你爱你了吗?她抱都没抱过你几次,她所有的爱从今往后都会给你那个忽然冒出来的所谓的妹妹,陈瑾,你真的心甘情愿吗?”
他倒不觉得自己能挑拨了瑾哥儿和杜芊芊,陈阙余只是想借用瑾哥儿的手弄死杜芊芊生下来的那个孽种而已。
百岁宴上他们一家三口看上去是那么的碍眼,陈阙余没怎么仔细看叫福宝的小姑娘,他只记住了那孩子的哭声。
很讨厌,就像他爹一样讨厌。
瑾哥儿犯傻犯过一次,已经不会上第二次当了。
他浅浅一笑,“我觉得妹妹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娘亲的一个耳光将他打醒了,他再怎么嫉妒也不该对自己的妹妹下手。
就这样吧,他已经不是孩子了。
该懂事了。
瑾哥儿说完便从他的书房里退了出去,等他走后,陈阙余捂着嘴连连咳嗽,手帕上沾染了些许血迹,上回被杜芊芊毫不手软的捅了一刀之后,他这伤就反反复复,没伤到要害,还是伤及了肺腑,加上他又是个不听话的病人,就更好不了了。
管家苦口婆心的劝他喝药,陈阙余总是嫌难喝而不喝,谁劝都没有用,管家隐约觉得自己猜到了什么,多半是他自暴自弃,不太想活了吧。
这天过后,瑾哥儿同陈阙余的关系看起来还是同以前一样,瑾哥儿每日按时去他的书房里交作业,但终究两个人还是陌生生疏了许多,父慈子恭。
瑾哥儿除了必要的话,从来不再再同多说一个字,陈阙余不以为意,反正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儿子不再亲他也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他都不在乎。
这日,瑾哥儿交完功课,在案桌前站了好久都没有走,陈阙余抬起头,好笑的问:“还不走?是要我送你吗?”
瑾哥儿捏紧了拳头,下颚绷的死死的,他说:“父亲,我不想留在国子监继续念书了。”
陈阙余丢了手中的笔,气的好半天没说话,“陈瑾,你再说一遍。”
瑾哥儿抬起下巴又说:“我想和舅舅家的孩子一起念私塾。”
“你脑袋被刨出坑了吗?还是所你真以为我不会打你。”
国子监和私塾有的比吗?完全没得比,原以为瑾哥儿和他闹脾气,应该是不会拿自己前途置气,如今看来他还真是蠢的没边。
瑾哥儿丝毫不怕他,“你知道我在国子监里被人骂什么吗?他们骂我是个没娘的野种。”
“放屁。”
“以前没人敢告诉我,所以我不知道原本所有人都知道你讨厌我娘亲,你不情不愿将她娶了进门,你那么讨厌他,却疼我宠我,外人会怎么想?当然是觉得我不是我娘生的了!”
陈阙余静静的看着他,手里捏着的砚台死活砸不下去,他问:“说完了吗?”
“说完了。”
“滚出去。”
“好。”
*
这个年,国公府过的还不如平常日子。
两位主子都是喜静的人,只在府里挂了些红灯笼。
没有人放鞭炮,也没什么上门拜访,从前倒是有,今年陈阙余尚在闭门思过的时间内,哪怕是他们想巴结也巴结不得。
年三十和初一都是他们父子两人坐在一起吃饭,食不言寝不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