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念念有词,频频有人吹着口哨怂恿着她一决高下。叶晗月不知缘由,只是看着跟前人潮涌动,不由得微微挪动步子,她直觉不是好事,正要扔了手中的花球落荒而逃,却听得一道媚声由远及近而来。
“这位姑娘莫要慌张,既然这花球已然落入姑娘手中,若是姑娘就此走了,未伤了大家的心。公子哥们说说,是不是呀?”只见那人身穿轻纱薄衣,手摇蒲扇款款而来,媚眼如丝,柳腰软若无骨,步步生莲间,身上自然散发的香气已然迷倒一竿子风流浪子。
“你是?”见这中年女子的穿着打扮,叶晗月心中早已有了计量,只是单刀直入未不好,便听她说:“我是这风雪楼的老鸨,你叫我媚娘即可。”
媚娘……这一身柔骨媚气,她当真是当得这名儿。叶晗月凝着跟前风韵犹存的媚娘,微微笑道:“我不过无意路过此地,叨扰了贵楼的雅致,实属抱歉。”她说得极其委婉,不过就是不愿惹事上身好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她现下不过一个普通丫鬟,还是莫要在这人多眼杂之处多惹是生非的好。若当真引火上身,她便只能是引火自焚的下场。
媚娘吟吟笑着,手中的蒲扇轻轻抚着自己的鹅蛋脸儿,美眸婉转间,却好似已然将叶晗月的心思看透一般。那一闪即逝的锐利令叶晗月为之一振,继而又恢复平静。她率先道:“若是无旁的事,小女子还有要是在身,便先就此告辞了……”说罢便要将怀里这碍眼的花球还回去,那老鸨哪里肯接?只是好整以暇的双手环胸睨着她。
叶晗月面上掠过一丝尴尬,进退两难,周遭看热闹的百姓们还在高声起哄着,她隐隐听得他们喊的是“花魁”之类的话。还未能证实自己的猜想,那老鸨便红唇轻启,缓缓道:“小姑娘,今日怕是你不乖乖的上那个台子去,是走不得了,即便我肯让你走,这些看热闹砸钱的公子哥儿怕也是不会答应的。”这老鸨的声音柔柔软软,一如她无骨的身段一般。可叶晗月却分明听出了其中的笃定和毋庸置疑。
叶晗月徐徐舒一口气,“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过无意接了个花球,为何竟有种羊入虎口的错觉?
知晓叶晗月这一问是有隐隐妥协之意,老鸨自然乐意之至,忙不迭同她解释道:“姑娘,我们这风月场所的规矩你该是略知一二的,今日台子也摆了,一群姑娘也如约而至,为的自然是选花魁一事。今日阵势挺大,故而这各大青楼头牌都慕名而来,姑娘可莫要错失良机了。”老鸨将自家风雪楼几乎是吹上了天,然在叶晗月眼里,不过就是和现代能说会吹的死推销的有几分相似。
“我尚是个黄花大闺女,这花魁……我未不合适了些,更何况,我并非走投无路到要卖身的地步。”且不说这竞选花魁有什么好处,便是叶晗月真的应约而上,被有心人听了去怕是对她名声不好。她的名誉自然不重要,怕就怕是牵扯到小姐身上,那便是整个舒府都不会放过她的。
“哎,这位姑娘此言差矣,这选花魁一事并非卖身卖艺一说,不过就是今日大家兴致好了,集了些子有才气的姑娘一同来一决高下。况且,现如今这花魁已出,为了涨涨众人的兴致,才出了个让台上花魁抛下这花球,哪位姑娘接下便同花魁一决高下这法子。花魁多才多艺有目共睹,然媚娘知姑娘生得端庄可人,自然也是有一番绝技在身。我知姑娘不曾有这心思,但媚娘可以同你保证,若是姑娘当真胜了这全局,媚娘决不会让你卖身卖艺,反之,还会有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相赠,怎么,姑娘可否再考虑考虑?”
实则这老鸨也是为难的,原本定的规矩便是,但凡哪位姑娘接下了这花球,便要同台上花魁一决高下。若是跟前这姑娘执意不允,那便是坏了规矩,难会扫了大家的兴致,这竞选花魁一事便也就失了她的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