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月余,转眼而过。
五月初夏,御花园里开了极好的紫玉兰,枝繁花茂,开得满庭馨香。
周牧歌让人在紫玉兰下置了两张流云案,案上摆着时令的瓜果点心,传了软轿,让丫头们将周牧笛接到御花园来赏花。
黎已是九岁的少年郎,此时用一张锦帕蒙着眼睛,追逐着丫头片子们捉迷藏。小小的百里儿路都没走稳,已经吧嗒吧嗒的跟在后边,迈着小短腿追她表兄,粉嘟嘟的小脸蛋扬着甜甜的笑。
牧歌看他们兄妹俩闹了一会,接过一盏用井水沁过的石榴果露,慢慢饮了一口。
“姐姐~~”牧笛软着声音唤她。
牧歌转回头,见着牧笛倚在环椅中,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有了些神采,不似春天时那般死气沉沉了。
“让你出来赏花儿呢,你倒好,只窝在软椅中,懒得跟只猫似的。”她嗔她,走过来将她耳边的碎发抿好。
牧笛就势挨进她姐姐的手掌里,脸蛋儿贴着温热的手心,软绵绵的道:“我浑身没劲儿,定是喝药喝太多了。能到御花园来就花光我所有的力气了。”
牧歌想捏她脸蛋,却见她消瘦得下巴都尖了,心里有些疼,面上却佯怒冷笑道:“丫头们来回我,说你昨日的燕窝羹用不到两勺,前儿的更是动都没动过,一顿饭用得还没儿的多。每日里不出寝殿门,镇日只窝着,腿脚的骨头都软了,哪儿能有劲?”
牧笛听了拿眼睛往左右一扫,随侍在侧的亦如和絮儿都低了头。
牧歌道:“你也不用看她们,我吩咐的,一饮一啄皆需报予我听,怎么,长姐都管不得你了么?”
牧笛咬着唇笑,撒娇道:“姐姐自然管得了我。若是姐姐不管我,我才当哭呢。”她说着仰起脸蛋,“只是天天用药,嘴里实在苦得很,燕窝羹再补也是没滋味的,我现在想喝石榴果露了。姐姐也给我尝一口。”
“就你爱卖乖。”牧歌忍不住还是在她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掐了一指,扬声让人拿石榴果子露来。
不过半刻,一盏番红的新鲜果露送了上来,牧笛接到手里,尚未送到嘴边呢,脸蛋已经皱成一个小包子。
“怎么?又不想尝了?”
“这个看着就不好喝。我要方才那一盏。”
时气暑热,牧歌知她贪凉,一双凤眼瞪过来,“那是井水沁过的,过于寒凉了。你身子才好些,不宜用的。”
牧笛嘟着小嘴蹭她手腕,像小时候输了棋子时耍赖的喃喃:“就尝一口嘛,不会多饮。好姐姐就赏了我吧。”
牧歌手里拿着自己用过的石榴果露,又好气又好笑:“真真是前世欠了你的。”
她将果露递过去,牧笛双手围着,慢慢饮了一小口,露出一点娇憨的笑意。
细风轻拂,送来紫玉兰温软的清香,时光静谧,宛如从前。
“姨姨!”黎在一丛花树下跑过来,阳光灿烂的笑。他自小就和姨姨相熟,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