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里都没有通地龙!窗纸又薄!人在那儿坐上半刻钟就得冻成冰棱子,何况日复一日的理政!”周远誉极快的反驳,气呼呼的小脸蛋涨得通红,一下子搂着周牧白的胳膊,声音转而委委屈屈的:“皇叔,御书房很好,你在御书房罢。”
“微臣让侍从们铺上大绒毯子,再多拿几个火盆子就是了。”牧白笑着安抚他:“微臣身体健壮,在西陲漫天大雪时还到雪地里猎狐狸呢,冻不着的。”
周远誉百般不乐意,奈何周牧白坚持不往御书房,他争不过,只得恹恹的回去了。
内殿大暖阁里,沈纤荨正督促周远政背书。小家伙摇头晃脑,一本正经的背着:“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帘子挽了起来,冬日的暖阳铺陈在阶上,周远誉抬步走进来,听到他弟弟朗朗的读书声。
“皇兄!”远政欢呼一声,扑了过去。
周远誉接着他,与他一同走到睿王妃跟前,睿王妃已从软靠上站起身,曲膝向他行礼。
“婶娘。”周远誉拉着他弟弟的手,乌黑的眼睛眨了一下,嘟着嘴,却又带了几分期待的言道:“往后在这宫里,婶娘和皇叔还有弟弟妹妹们,都只行家礼,好不好?”
沈纤荨怔了一下,见他说得认真,便笑着点头。
周远政得了不用背书的赦令,兴高采烈的与他哥哥说话,不一会周晚也来了,手里举着一串银亮亮的九连环,见着两个哥哥忙扑上去要粘着。
她被乳娘里里外外裹了好几层衣裳,整个人圆滚滚的,只露出个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周远誉抱起她放到软榻上,兄妹三人低着头嘀嘀咕咕的拆九连环,一时开心得不得了。
沈纤荨看这小皇帝刚进屋时颇有些闷闷不乐,这会儿玩闹开了倒又不见异样了,遂放下心来。
天时太冷,午后易饥,小厨房做了薏米淮山粥,用大暖盅温着送过来。沈纤荨看丫头们摆好了碗筷,招招手将他们兄妹几个唤过来,围着坐了用膳。
周晚窝在乳娘怀里,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周远政不让人喂了,自己拿着瓷勺子慢慢吃。
周远政心里还挂念着九连环,方才好不容易解了一半,吃得心不在焉,嘴角边黏了一点粥羹。
“政儿。”沈纤荨坐在他们身边,取过丝帕轻轻帮他擦了:“好好吃,吃饱了再去玩。”
“哦……”周远政应了,对他皇兄挤挤眼。
沈纤荨顺着他眼光望去,见周远誉停了瓷勺,望着周远政,不知在想什么,眼里却带着几分羡慕。
“陛下。”沈纤荨侧头看他,故作严肃的道:“再不用,粥要凉咯!”
周远誉听出她话语中的笑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勺子在热粥里搅拌一圈,期期艾艾的问:“婶娘,往后……你和皇叔也叫我誉儿好么。”
沈纤荨又是一怔,见他抬起头,眼里尽是期待的神色,眼圈已薄薄的红了。
“当然好。”她暖暖的应着,抬手在他乌黑油亮的后脑勺上摸了一下,“誉儿。快把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