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牧白……”她轻轻道。
牧白眨眨眼,双手转了个方向,将她横抱起来,却不是走向床榻,而是坐进一旁的高椅中,让纤荨坐在自己的膝上,整个人窝进她怀里。
纤荨的脸蛋贴在牧白温暖的颈脖间,半晌方道:“我知道此行没有危险,我也知道国家大事,你身为亲王,当为陛下分忧,我只是……舍不得你。”
牧白心中温软一片,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柔声道:“我知道。我也舍不得你。”她说着紧手臂,温热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屋里的灯烛都燃过大半了,纤荨才软着声音道:“你早些回来。我总是在这儿等你。”
“等我回来,亲亲你。”
允州山路崎岖,道远难行,周牧白还未到达境地,远在西陲的周牧屿已到了信报。
他将信只看了两眼,举在火烛上燃成一束亮光。
离他几步开外还站着个人,低垂着眼眉,是文王府的副典军,郭铭禧。
“事情都安排好了?”周牧屿曼声问。
郭铭禧垂着手,恭敬答道:“是。都按爷的吩咐,安排妥当了。”
周牧屿似乎心情极好,翘着嘴角抿了一口茶。
郭铭禧张了张嘴,话还未说出口,周牧屿已冷冷的道:“不该你问的,就别问。”
郭铭禧低下头,退开一步。
周牧屿冷瞰他一眼,想着将来的事,复又道:“知道得少一点,你能活得久一点。”
郭铭禧跟着他也有许多年了,想起他过往的手段,又想起自己早已与他绑在一条船上,不觉打了个寒碜,垂手道:“是。属下明白了。属下告退。”
窗外透进来一丝细细的冷风,烛火边的信笺已经燃透了,黑褐色的灰烬在寒风中上下翻飞,终于落在桌沿上,像一只垂死的蝶。
周牧屿看着消散成尘的暗灰,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
也在此夜,周牧宸端坐在御书房中,见了一个不常在众人面前行走的侍卫。
案上的奏折叠得很高,周牧宸看完手中一本折子,朱笔御批,置在一旁。淡问道:“可有进展?”
侍卫单膝跪在地上,拱手回道:“回禀陛下,几处的探子都了回来,在卫国公府逗留的时日最久,相干人等反复巡了一遍,确定先太子妃的两个贴身婢女都没有回到卫国公府。另有一行沿途寻访,多方打听皆无果,只怕那两个婢女……甚至都没能走出瑞京。”
去年周牧宸登基之后不久,便暗中使人追查太子妃卫瑾程生前身后之事,他始终不相信,她这样一个大才聪慧的女子,会在那样的情境下涉水而亡。不过是一年多前的事,如今竟蛛丝马迹却都难寻。
没能走出京城,要么,被控在谁的手里,要么,已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