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传讯兵翻下马背,跳得太急,在地上滚了一圈。
渐将王早已掀起了毡子,紧盯着来人道:“可是押送粮草的队伍到了?”
地上那汉子翻身起来,跪在地上语气急促:“我们派出去的十余个探子只有两个人回到来,一个说离此不足二十里地,发现瑞国行军,人数不下十万,皆为骑兵,另一个说……”
“说什么!”渐将王双眉都竖了起来,两眼死死的盯着传讯兵。
那士兵低着头,哭丧着脸道:“另一个说在山脉一侧的隐蔽之处发现我荼族勇士的尸骸,离尸骸不远的地上有无数道车行的压辙,恐怕是我们的粮草……被瑞军劫走了!”
“什么!”渐将王满脸不可置信,抬脚踹了士兵一脚,大声嚷道:“牵我的马来!即刻备战!”
“报!!!”这次跨马奔驰而来的是大营门口的守卫,人还没下马已经大声嚷道:“瑞军攻寨!瑞军攻寨!”
渐将王刚抓起兵刃,闻言楞了一下,“不是说离此尚有十余里么?”
“恐怕瑞军此来,并不是只有一路兵马,所以……”日逐王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只怕也不止那十万骑!”
瑞国大军兵分三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从正面、左翼、右翼同时攻了过来,趁着荼族大军没有来得及防备的情况下,从双翼直攻进营寨之中。
战鼓擂擂声动四方,荼族兵将纷纷跨马御敌,但多日来粮食的紧缺让他们本就低落了士气,如今事出突然,更被杀了个猝不及防。他们从没想过远在西陲流火山脉另一头的瑞军竟会尾随他们而来,不但算准了他们粮草耗尽的时段,更在中途劫走了部落的补给。
初冬的冷风吹得战旗猎猎作响,渐将王屠克岂横刀立马于军前,紧咬着牙关对不远处压境的瑞国重兵怒目而视,片刻之前他们还是追逐猎物的猎手,如今却已成了别人利爪之下的猎物。
瑞国大军中忽然射出一支响箭,带着尖锐的呼啸深入层云,屠克岂盯着那响箭料想一个进攻的讯号,果然四面八方的瑞兵都同时加快了攻势。
“你去城头,看瑞军动向,到底有多少兵力,给我发旗语!”屠克岂推着一个心腹副将。
副将应了一声,回身往孤城跑,跑到层楼上极目远眺,只见瑞兵如潮水,滚滚推来。看着阵型按人数上算,倒是与己方不相上下。他从腰间摸出一面旗子,还未举起来,便听到后方有声响,原以为是己方人马,不料来人从背后直砍下一刀,副将痛呼一声,回过头去,却见来人穿着尚鄯国的服饰。
屠克岂站在城下回过头盯着城楼,看着心腹不知因何矮下shen去,耳畔轰隆隆想起呐喊之声,他定睛一看,那本应是荒弃的城池瞬间奔出无数尚鄯兵士,眨眼之间杀到近前,与瑞国大军两相夹攻着荼兵!
后方失守,粮草无继,战旗被一个尚鄯国的骁勇战将劈断在马前。屠克岂闭了闭眼,大势已去……
周牧白骑着一匹矫健的白马,停驻在战场略侧方的高岗上,眺望着三国军团混战的战场,当尚鄯国的二十余万兵士冲出城门,与瑞国大军对荼族形成合围之势时,她已然知道,此战再无悬念。
厮杀之声响彻云霄,残破的旄旆在寒风中萧瑟,血色的黄沙很快堆满了层叠的残肢断臂,各路兵马踩踏着自己兄弟或敌人的尸身,呐喊着相互搏杀。
她觉得她的心有些冷硬了,在这两年的战事之中,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