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里荡漾着温热的水,水面上还洒了些花瓣儿。牧白抬起长腿跨入浴桶中,水面波动的声音从屏风后边传了出来。纤荨还端坐在暖阁中,一阵热气蒸腾到脸上,仿佛自己也在浴中般。她略咬着唇,莫名有些熏熏然的羞红了脸。
半晌整理好,牧白穿着一身干净的衣袍走了出来,眉目秀丽,清清爽爽。她的长发还湿漉,披散在肩上,发梢微微透着水滴。纤荨呆看她一会,忽然轻声道:“原来我当真嫁了个女子啊。”
牧白闻言扬了扬眉,纤荨眼睛弯了弯:“当日手谈,你输了,可不许赖。”
牧白的嘴角便垮了下来:“我不要穿你的衣服。”
“那等回京,新做一身,单给你穿。”纤荨让她坐到榻上,拿一张大巾布绞着她的长发。
牧白扭了扭身子:“为什么非得要穿那个,我都十余年没做过女子装束了。”
纤荨的眼睛弯出月牙的弧度,哄她道:“我想看嘛。就一次。只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
牧白眼珠子转了转,回过头来望着纤荨道:“那你给回我一样事物,我便答应穿给你看。”
纤荨何等聪明,立时想到她打什么主意,回绝道:“这是你在棋局上输给我的。何况,那件事物本就是你要给我的,何必再拿回去。”
牧白急了,紧搂着纤荨的腰仰头看她:“我也是一时情急,才写了那么一封……一封书信,好王妃,你就赏回我吧。”
纤荨摇头道:“我已经好了。将来什么时候我若得了不治之症,再把它拿出来,与你两清。”
牧白脸上变色,定定的看着她,纤荨不闻她接话,低头去看,只见她眼圈儿都红了。
“你这……”纤荨摸了摸她的脸,牧白紧抿着唇,眼底的一抹眼泪摇晃一下,终是滑了下来,滚烫在手心。纤荨叹了口气道:“我不过这么一说,你便急成这样,你可知那时候我的心意。我在檀台上跃下去的时候心里想,也罢,这样就不必与你合离,即便魂魄离散,也与你做了一世夫妻。”
“荨儿。”牧白紧手臂,纤荨没站稳,一下子跌坐在她膝上,她搂紧了她道:“荨儿,我错了。再怎样也不该写那样的书信,只是你怎么能那么傻,合离是可以挽回的,可你若去了,我拿什么挽回。”
纤荨摇了摇头,望着牧白认真道:“你若离弃,便也是无可挽回的。周牧白,只此一次,我信你从此爱我珍惜我。如若再有下一次,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原谅你。即便没有檀台,即便不死,这一生,你我也不会再见。”
“荨儿……”牧白看着此刻被自己拥在怀里的纤荨,明明羞涩微红的脸,偏偏这般认真的眼,她也郑重道:“荨儿,我答应你,再没有下一次。沙场无情,谁也不知道下一场战事会发生何事,如若我……”她还未说完,纤荨已经捂着她的嘴,嗔她一眼不让她说下去,牧白捉着她的芊手,看着她眼睛道:“无论我出了任何事……”纤荨急了,手腕被捉着无法再捂着她的嘴,眼见她还要说那些不吉利的话,突然张开樱桃小口,冲着周牧白的双唇咬了下去。“我也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最后的那句话,有些含含糊糊,在彼此的唇间。牧白略仰着头,迎着纤荨有些发狠的吮吻,热烈而刺痛,随即她探出舌尖,与她往来纠缠。
纤荨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她扶在牧白肩上的手不知不觉间拽紧了她的衣襟,牧白放开纤荨的手腕,一只手抚着她柔弱的背脊,一只手滑落到她腰上。纤荨微喘着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