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妃一行将到寨门了。
卫瑾鹏已往校场看兵士们训练,沈佑棠叹着气,还是独自迎了出去。
往日沈纤荨都会带着丫头到中营或者大帐等牧白回来,见上一面,叙几句话,甚或陪她一道用膳才回城。今日,她只走到营寨门中,见沈佑棠只身匆匆行来,便站定了等他走到跟前。
沈佑棠对王妃行了礼,听她淡淡道:“殿下,又不在?”
沈佑棠双手还做着揖,听得这话,只得硬着头皮道:“殿下一早带着几个亲卫,往郡下县镇巡防去了。也不知几时能回,走时留了口讯,让王妃不必等候,天寒地冻,早些回城为是。”
天空中隐隐的阴霾,泼墨一般侵染着层叠的云,沉沉的似要压在人心里。沈纤荨从天际一隙回目光,摸了摸怀里的暖手炉,淡问道:“裴太医可在营里?”
沈佑棠回道在后营研药。又指派了两个小兵,引着王妃过去。
那日在练武场,周牧白始终不愿将丝帕取下,沈纤荨没再逼她。之后再见,还是一贯的言谈一般的笑,但那张丝帕,却一直横亘在两人之间,再没取下来过。
沈纤荨不知道,那伤,到底演变成了什么模样。
后营有方空地,晾晒着一蔟一蔟的药材,今儿个日光不大好,一个药僮在营帐边上守着药材,还照看着药罐子,时不时用一柄小扇子扇一下,不让炉子里的火太大,也不至于小到熄灭。
越靠近,药味越弥散。纤荨带着思源,走到营帐前。
小僮听到脚步声,才匆忙起身行了礼,裴冬成从帐篷里出来,沈纤荨摇摇手,将思源留在门外,与裴冬成走入营帐中。
“裴大人,”她道:“殿下的伤,到底如何了?为何总是反复?可能……治愈?”
裴冬成手上还拿着一张纸,纸上墨色淋漓,是他刚写上去的字。他脸色有些沉重,答道:“王妃见询,微臣本不该相瞒,只是殿下嘱咐过,此事不许微臣多言。还望王妃见谅。”
“你们不说,我便不知么。”纤荨悠悠一叹:“这几日她总避着我,我也不想逼她,总不过是,反复难愈。”
裴冬成忽然道:“敢问王妃,可还记得殿下受伤至今,是第几日?”
纤荨有些诧异,却还是在心中默想了一下,随即答道:“二十一日。”
“是。”裴冬成脸上沉凝之色更重,“在宛丘,微臣见到殿下时,她脸上的伤痕只是有些许红肿,微臣开了去腐生肌的膏药,哪知到了次日,那伤却重了起来。”
他这般一说,沈纤荨立即醒悟过来,皱眉道:“那是第七日。”
裴冬成点点头:“回到暨郡,第二次病情反复且又加重时,是第十四日。”
纤荨记得,就是那一日,牧白独自在练武场,将她挡在了丝帕之外。“今日,是第二十一日,殿下的伤,再次加重了?”她紧了紧手中的小手炉,甚至没有发觉,那手炉早已冷了。
“是。”裴冬成语气中带了疑惑和疲惫,“微臣本只是猜测,是以今日一早,天色普亮,便守在大帐之外,殿下醒转后唤人,微臣求见请脉,便看到……”
“看到什么?”纤荨的声音有些摇晃。
裴冬成望她一眼,终是摇了摇头,“微臣答应过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