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都按部就班,可卫瑾鹏的眉头还是紧紧的皱在了一处。
睿亲王带人往曲阳城已一月有余,若是无甚异状,早也该回到暨郡了,何以一直没有讯息?半个月前他曾派人往叶郡相询,回来却道,孟想将军身体欠安,未见来使,太子带去的五万玄翼军也未归来。
卫瑾鹏觉着事有蹊跷,接连派了两拨探子往曲阳城去,第一拨没有回来,想是遭遇了荼兵,第二拨才去五六日,应是快到曲阳了罢。他揉了揉额眉,守卫在帐外道,军中马政少卿有事禀报。
卫瑾鹏让他进来,那少卿姓庾,名字甚是拗口,只因掌管军中马政,封了少卿之职,众人便都称他为庾少卿了。
庾少卿与卫将军相识多年,此时起打着中营的帐子走进来,随手行了个常礼,便皱着眉道:“将军,前阵子营中有多匹军马得了臌气之症,骡马得此病症,皆会起卧不安,气促喘粗,腹围臌胀。如今秋草繁茂,恐为多食了草料引起,此也本属寻常。但微臣针对病症研制了草药,灌入马匹肠胃,马匹本已见好,近日却又反复甚而病势加重,微臣百思不得其解。”
军马之于骑兵何其重要,卫瑾鹏听他这般说,立即起身,与他一道去了马厩,先细问了草料喂食的情况,又将司管马舍的兵吏都问询了一番。
此症不会传染,却有数十匹军马得病,有几匹病得重的已经口色发红了。卫瑾鹏摸了摸其中一匹马的马腹,道:“可还有其他法子?”
“能想的法子我都用过了。”庾少卿也颇无奈:“起先还有用处,现今再灌药,马匹都抵抗得厉害,想是病势更重了。”
卫瑾鹏皱了皱眉,让人先将病马的马舍隔开,单独喂饲。左都尉陈旭从外边走进来,见卫将军也在,先行了礼,又听庾少卿谈说几句,眨眨眼道:“暨郡不是有个少年专擅治鸟兽之症?何不请他来看看?”
庾少卿道:“鸟兽?嗯,百兽之症皆相通,不妨请来看看。”几十匹军马若是病死,马政少卿多少要担些责任,他心里觉着已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可也不敢明言。
卫瑾鹏斜了陈旭一眼:“你怎知暨郡有这么个人?莫不是又偷跑进城里了?”
“末将哪敢啊!”陈旭叫屈,“上回那位狄公子不是在城里救了个人,郡守还送了一大批银子来,听闻那狂妄嚣张的大户就是要找这个少年回去给家里什么宠物治病,少年不知因何不肯,才招来一顿打。”
卫瑾鹏摸了摸鼻子,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随即派两个兵士进城请人。陈旭嬉皮笑脸的蹭过来,我去我去。
于是周牧笛又见到了白墨。在赤翼军的军营之中,远远的看到陈旭带着个人,从草坡上一路走下,周牧笛眯了眯眼睛,也不去管他,依旧往射场去。
营中无聊,周牧笛近来迷上了骑射。瑞国先祖以征伐得天下,作为当朝公主,她和皇姐周牧歌也曾习练弓马,一则增强体魄,二则,以策万一。而今在营中不乏好手,周牧笛技痒,比试一番发觉自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好胜心起,续而虚心求教,果然日渐进益。
白墨也看到了周牧笛,他目力极好,一眼认出这是当日在市井之中伸出援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