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望着她,灯影下眉目如画,只听她又续道:“王爷只需知道,你我既已成夫妻,今生今世都是夫妻。无论王爷做了什么,还要做什么,纤荨都是你的妻子。”
“纤荨。”牧白握紧她的手。
沈纤荨听着她轻叹一般的语调唤自己的名,眼中波澜摇晃,恰如盛着无尽的情意。
嘉期十日,周牧白过得很是悠闲,睿王府建成时日尚短,牧白忙于公务,甚少花心思,沈纤荨嫁入王府后牧白特意陪她亭台楼阁皆赏玩一番,身后时常跟着安静的书瑶和叽叽喳喳小麻雀似的思源。
大婚时内务府按祖制送去皇家仪架一百二十四台,队伍直排出十余里,除去珠宝金银,古玩玉器,还有近三十台各册典籍。聘礼送到沈家时沈太傅极是欢喜,于是沈纤荨的嫁妆除了一般女子的红妆外也加多了十余台书籍,其中不乏沈太傅在坊间得的孤本。周牧白的藏书本就丰富,这下书房里几乎四壁皆书卷,小夫妻俩闲暇之余谈古论今,你来我往甚而赌书泼茶,旗鼓相当却都心下佩服,最后都以一笑了之。
这日周牧白在书房信手翻开一册旧书,书中滑出一张杏花笺,笺上字迹依依,清雅俊逸,正如多年前那一卷“曲赠知音”的四尺舟。
“思之如晚月,欲寄无从寄。”
心中莫名有些涩然,牧白抿了抿唇,将杏花笺放回书中,束之高阁。
再入朝时文武官员遇见睿亲王都拱手贺喜,周牧白亦颔首回应。周牧野在云州已有两年,听闻海务整顿,颇有建树。周牧翼仍旧回靖州跟着靖国公历练,这两日便要启程,于是在侧殿等着周凛下了朝,再上前去叩拜辞别。
次日一早,周牧白与沈佑棠骑着健马送他出城,周牧翼在城外长亭与皇兄拜别,周牧白拍拍他的肩:“从小你就是马上将军,为兄不担心你武艺,只是历朝大将皆是文武兼修,兵务、阵法、谋略,纵横,都需花心思。来年你即满十五岁,三哥在瑞京等你回来,一同为国分忧。”
“牧翼定不负皇兄期望!”周牧翼别过周牧白与沈佑棠,翻身上马,一众随从皆停在原地,等他策马踏了几步,再一齐奔赴而去。周牧白望着她兄弟日渐成长,心下宽慰。
进城时远远望见城门内停着一顶小轿,轿子旁站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正隔着花帘子与轿内之人说话,不一会,两个轿夫抬着轿子,小丫鬟随在轿侧,往城里去了。
“这轿子在方才出城门时就见着了。”周牧白不由得多看两眼,“仿佛四弟还特意往那儿绕了一圈。”
沈佑棠想了想,在马背上抚掌道:“许是皇商江家的三小姐。”
“何以见得?”
“前阵子四皇子与几个贵族子弟相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