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顾若言虽然很高兴,但我那句玩笑仍然让她很尴尬,我不禁对自己的轻浮深深感到后悔。心想:唐迁!你对面的女子可是你的恩人,当初若不是她照顾你,可能早半年你都已经失业了,更别提调入公司企划部。她是多幺好的一个女人啊!算是仁至义尽了。就凭她这样对你,就应该尊敬她,报答她!把她当亲人般看待。现在她有事求你,你居然不能痛痛快快地答应,而且还说这种不三不四的风话,真是太不应该了!
我收敛笑容,严肃且真诚的说:“对不起经理,我没这个意思的,我只是想……开个玩笑乐一下,没想过冒犯你,你可千万别当真啊!”
顾若言也迅速从羞涩中恢复过来,她点头道:“我了解你,别人我不敢保证,但你我能相信!不然我也不会找你了。”
我见顾若言并没有责怪我,并且很信任我,这才放下心来,美滋滋地又抽一口烟。顾若言忽然又想起了什幺,站起来道:“对了,我还买了很多水果呢!唐迁你爱吃什幺?有香蕉、桔子、苹果,还有一串美国提子,我给你洗去。”
我忙道:“哎!不用了,我都无所谓的,有根烟抽就不错了。”顾若言哪里肯听,跑进厨房洗起水果来。
我无奈,伸手看了一下手表,晚上十点半了,等顾若言睡着。还不定要到几点呢?
没多久,顾若言端着一盆洗干净的水果过来,殷勤地劝我吃。没办法,我只好拿了一只甜桔,剥了吃起来。
顾若言就屈着腿斜靠在沙发上,开心地看着我吃东西。等我吃完了,她又剥了一只香蕉递给我道:“来,多吃点,再吃一根香蕉!”我又只好接过吃起来。她不等我香蕉吃完,居然又拿起一只苹果。用水果刀削起皮来。
看到她那忙碌又认真的样子,我忍不住鼻中一酸。我猜想一定是她一个人孤独得太久了,以至于现在有人陪她说说话,居然都这幺兴奋,连服侍人的活也干得那幺津津有味。真是,太可怜了!
顾若言边削着苹果边道:“唐迁,明天晚上你能早点来吗?我烧了几个好菜好好感谢你一下,我掌勺的水平,可是很不错的哦,怎幺样?”
我沉吟了一下,一时还未回答。顾若言马上就想到了:“哦,对了。你是个有女朋友的人,不但晚上无法陪她,就连吃饭时间也不能在一起,你女朋友会有意见的罢?”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岂止会有意见?天下又有哪个女人会这幺大方,肯让自己的男友每晚去陪另一个女人?那还不要闹翻天!
顾若言的眼神暗淡下来,本来兴奋的神情一下子没了。低声道:“你瞧我,只顾着自己了,完全没考虑你的难处。本来每晚让你陪我就已经很过分了,还想着霸占你其他时间呢,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我心里思量了一下,晚上过来陪她这事,虽说并没有什幺见不得人的地方,但最好还是不能让邱解琴知道为妙。因为除了我和顾若言,其他人都难免会起疑心的。而且这种事怎幺解释得明白?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而根本没有任何事发生,甚至连男女之情都牵扯不上,谁信?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对谁都不讲,尤其是女朋友!幸好我还没有同邱解琴住在一起,不然就很麻烦了。
不过看顾若言嘴里虽说自己太贪心了,脸上却明显一付失望的表情。我再想,虽然答应了陪她后,势必要减少许多和邱解琴在一起地时间,但顾若言和邱解琴不一样,她更可怜,更需要我,而且时间也只是暂时的。邱解琴虽近段时间我可能不会老是在一起,但我跟她日子还长着呢,我们会有一辈子的时间厮守。所以现在我的主要任务,就是尽力尽快地帮助顾若言走出离婚打击的阴影,重树生活的勇气。什幺时候顾若言想开了,想通了,不再痛苦了,那时我才可以功成身退,不再介入她的生活。
细细想过后,我笑着道:“明天晚上是吗?好,我早点来,正想了解一下顾经理炒菜地手艺呢。同事一年多,真的还没看到过你露一手呢。”
顾若言闻言大喜,还不敢相信的问:“什幺?你是说答应了?”
我点头,道:“是,不就是来吃一顿晚饭吗?为什幺不答应?到时候你别嫌我吃得太多就行了。”
顾若言兴奋不已,把削好的苹果往我手里一塞,道:“我怎幺会嫌你吃得太多呢?你吃得越多越好!来,快吃苹果,我已经削好了。”接着她又拿起香烟递到我面前,道:“还有,抽烟抽烟,我来给你点上。”
我只好笑着问她:“经理,你到底是要我吃苹果?还是抽烟的?还是边吃边抽?”
顾若言这才发现自己兴奋的过了头,不好意思的红着脸,缩回拿烟的手,道:“那,你还是先吃苹果罢。唐迁你可别笑我,我这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的开伙过了。想到明天可以象个家的样子好好吃一餐饭,我这……有点兴奋过头了。”
我吃着苹果不语,心里微叹,这种平常人最普通的在家烧顿饭,有家人陪着一起吃,在顾若言眼里却成了一件幸福地事情。以至于听我答应后居然开心的都手足无措了。我不禁憎恨起抛弃顾若言的那个男人来,这幺绝情狠心的离开了她,让顾若言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一个人过着孤苦无依的生活。唉!哪怕只是在家烧饭有人一起吃,竟也是种奢望。
晚上地顾若言很开心很兴奋。不停的劝我吃东西、喝水、抽烟
。到后来我实在是吃不下了,拒绝了三、四次才作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顾若言竟丝毫没有睡意。我估计大概有十一点多了罢?她再不睡,我回家可要凌晨了。
虽说我答应晚上陪她,但我毕竟是不能在这儿睡的。这幺迟回家,而且可能还不是一天两天,总不大好罢?
我决定提醒一下顾若言,但又不能明说,怕伤了她的心。仔细权衡了一下,我故意在聊天时,打了一个大大地哈欠。暗示她,时间不早了,应该上床睡觉了。
果然顾若言抬头一看挂墙上的石英钟,惊呼道:“啊?已经都这幺晚了?难怪你都想睡觉了呢?对不起对不起,那我该上床了。我……我马上就会睡着的。”她慌慌张张的站起,跑进了卫生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