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燕清颇感欣慰的是,防范措施在冀州执行得虽是参差不齐,到底还是颇有效果的。
这一路北行,随着他们在冀地的深入,所能看到的田地农舍受蝗害的影响,明显较外沿区域要低上许多。
等jūn_duì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一直是与公孙瓒军交战最前线的河间郡时,蝗害带来的危害,已削弱得微乎其微了。
郭嘉感叹:“主公之高瞻远瞩,却成瓒之福运。”
风向从西向东,从南至北,爆发的源头虽众,但由于气候因素,大多集中在中原地区。
燕清的一番未雨绸缪,心血成果,倒无形中变成保护幽州的一道天然屏障了。
燕清笑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比起放任飞蝗横跨过境,让百姓受苦,心血化为乌有,我倒宁可让他占了这份地利了。”
郭嘉也只是随口一感慨,闻言也笑道:“正是如此。”
两人说话间,亲自带着一队锐,驱马到前头查看情况的吕布,也回来了。
燕清敏锐地发现吕布神色有些纠结,问道:“前方战况如何了?”
吕布犹豫道:“自山头上遥遥望去,只见伏义的兵卒不慌不忙地打扫战场狼藉,瓒军却不见半个人影,远处营地也空空如也,怕是近日退兵了。”
怎么会?
燕清微愕,与同也面露诧异之色的郭嘉对视一眼,默默地派人速召了另一顶车驾上的荀攸来,好商议一番。
待临时的军帐一布好,等叮嘱完几个副将的吕布归来,燕清便开始了:“依二位之见,这公孙瓒究竟是在玩什么把戏?”
郭嘉蹙眉,沉吟不语,荀攸也暂不作声,俨然还在思考,唯有吕布左看看右看看,干脆硬着头皮拔了这头筹:“依布看,这公孙瓒应是惧怕主公兵壮势强,知主公亲自领军驰援,方退的兵。”
燕清对这一说表示怀疑:“若他是个识时务,惧强敌的,就不是公孙瓒了。”
公孙瓒得势后的顽固刚愎和睚眦必报,不只是史书上写得清清楚楚,从他的切实的疯狂表现,也可见一斑。
本来还有个刘虞作为对手,需他时刻警惕防备,现也已被戮害。
等于在幽州一地,再无人能有妨碍他的能耐了,以公孙瓒平日里为一些利益之争就能跟人不死不休的偏执,又如何会因害怕而忽然罢手?
说到底,公孙瓒没有政治家该具备的一项重要素养一切以利益得失为准。哪怕是昔日的敌人,也随时能握手言和。
这样的对手,作为将领颇有威胁力,可作为一个统治者而言,却是极失败的。
要不是他似疯狗一般穷追不舍,无孔不入,燕清是根本瞧不上,也不乐意专程出兵拾他的。
一来只要对他放置不理,以他一贯的铁血不仁的统治手段,纵使一时半会能镇压得住的民怨,迟早也会遭到反噬,对早晚会自取灭亡的对手,根本没有出力的必要;二来幽州一地贫瘠边远,当前物资稀少,却多面环敌,尽管明面上是北方大州之一,占有的性价比非常低,派去打理的人还要有极高的忠诚和能力。
以燕清给势力布下的重心,这样的人才无论何时都是稀缺的,在最关键的这段时间里,放一位在那镇场,无疑有些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