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
吕布倒还是一脸淡定,眼观鼻鼻观心。
“这,”燕清不知所措地握着荀攸双手,默然片刻后,小心翼翼地叮嘱:“你、好生、歇着。”
荀攸并未言语,只怔怔地点了点头。
颊上泪水随这举动,又快速滚落几滴,直坠到燕清手背上。
燕清:“…………”
他干巴巴地又宽慰了几句后,狼狈败退下来。
吕布好整以暇地铺着寝具,燕清就心有余悸地坐在一边看着,又忍不住竖起耳朵听正厅里的动静。
等细微的抽噎声渐渐隐没,他不由重重地松了口气,把厚布帘放下,压低了声音,心有余悸道:“公达许是病糊涂了。”
吕布不置可否:“嗯哼。”
燕清盘腿坐好,望着顶上出了会儿神,一时半会地终究是无法平静,索性翻出屉中舆图来研究。
吕布三两下就铺好了,回到燕清身边坐下,只扫了这舆图一眼,便不禁‘咦’了一声,目光霎时间黏在上头,撕都撕不开了:“这舆图……”
燕清唇角微扬,接道:“之前没见过罢?”
吕布目不转睛地看着,闻言猛力点头。
燕清常年摆在议事厅中央的那一副,是他派当年资助他的那两支商队,前往各地考察后,再结合官府现有的,所新制出的大舆图。
较从前的那些,不但要准确不少,还新添了关于特殊地形、各季气候风向等的说明,十分具体,更有利于做出战术规划。
可这会儿这幅……不止是大汉十三州,竟是以此为中心,往外延伸了整一倍余,将海外遥望的也好、土地接壤的也好,但凡是临近一些的其他国度,给全囊括进去了。
吕布对这还不细的舆图爱不释手,忙不迭地问道:“这是何时制成的?外头竟是那般辽阔?”
燕清莞尔:“这只是初版,细节有待完善,但你真当伯符在外数载,一事都未做成么?他是奉我秘令,招募够兵士之后,就练水军去了。前几日刚从倭奴国回来。”
吕布在跟打仗相关的事上,嗅觉从来是非同一般的敏锐,更别提此刻燕清虽未挑明了说,却并未对他有半点隐瞒之意。
他看了眼手里的舆图,又看了眼笑得云淡风轻的燕清,瞬间否决了‘贸易’的猜测,试探道:“主公是要安内之前先攘外了?”
燕清懒洋洋地往他腿上一枕,对上他那炯有神的眼珠子后,轻轻笑了起来:“嗯。总是翻来覆去地算计自己人,扒拉这一亩三分地,成天绞尽脑汁,想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攻打他们,说到底不过是窝里斗狠,兄弟阋墙,又有甚么意思?”
吕布陷入了沉思。